根本就是一样的人,又怎么会对彼此手下留情,段鸮从最开始的压抑,到暴躁再到忍无可忍到还手,终是再也无法关押住自己那么多年身体里的那只丑陋恶心的野兽。
【‘带我杀戮成瘾,就是要大杀四方,’】
【‘敌众我寡,’】
【‘毫不在乎,’】
【‘尔是城是慌。’】
“——!”
伴着一身巨响,两人伴着直接用上脚的互推这一下极重。
他们俩谁都没对彼此客气,却也在这一霎那终于是发泄够了那么久以来的压抑和暴躁。
这一遭,搞得两个脾气都差,都坏都不可理喻的混蛋终于是发泄爽了,也打够了,竟也躺着粗喘着气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不动了。
“……”
“……”
可怎么说,一朝得知彼此的真实名姓,他俩反而都挺坦荡的,富察傅玉如何,段玉衡又如何,好像都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在这黑暗冰冷的太平府监牢之中,确实只有和对方在一块才是安全的,换句话说,就像两个人都一下子卸下多日来对外界一切的伪装一般。
加上他们本就是性格一样的人。
对于这样的血腥黑暗有着不一样的感知,这一次他们虽然选择帮助司马准进入这里再次抓捕又一只蜘蛛,但在这样的环境下,两个人却也需要一定的发泄。
也是这时候,那上方刚刚被富察尔济一脚蹬踹着摔下茶楼隔断的巴尔图,另有四五个黑衣蜘蛛已是又包围住了他们的头顶。
见状,这两个上一秒还在内讧的家伙立刻在底下找好掩护物,又直接在这个空隙就已在脑子里计划好了最终的
“另一边现在怎么样。”
“没事,有人。”
“我的人,还有司马准的人都已经包围了。”
这个刚才像个疯子一样从上方跳下出现的家伙举着手里的那把抢夺过来的遂发枪,贴着段鸮的背,用耳语的方式满头是汗同他回头地道。
这一句话落下,段鸮却是不言不语也没有,只沉默着就和和他一起架起胳膊举起了手中那把通体黑色的燧发枪。
“你还有几颗弹药?”
“一颗。”
段鸮冷冷回答道。
“一颗足够了。”
“准备好了没?”
富察尔济开口道,
“嗯。”
段鸮回答道。
这话话音落下,两个自上而下举起的,可怕的黑洞洞的枪口一起对准了对面即将从运物架上逃走的那个黑衣‘蜘蛛’。
被夜色各自遮挡了一半的面色却是一样的坚定。
冰冷。
眸色漆黑。
如同汹涌雄伟山川江河在真正有了实体,勾起气势磅礴下的激烈碰撞起来。
当下,他们手中现在分别瞄准目标人物的是同样的一种火枪。
发扬于前朝,由朝廷督办敕造于本朝,当世最强大的火器之一——‘火膛遂发枪’,口径贰厘,枪筒长壹米,全长壹米,s,he程能达到传说中的壹百弓,是真正的百步穿杨。
这一发枪管内的火铳弹药s,he出,被s,he中者当即便会重伤和毙命。
但谁的手在这一霎那面对这巨大的死亡和形势压力都没有一丝动弹,反而稳得像是真正的捕捉黑暗中罪恶的两个人间太平的守护者。
“——碰!”
从下方朝上完成追击凶犯的二人手中的两把遂发枪发出的两记剧烈而爆裂的枪响一下。
两人一起活动手指将转轮上满弦,扣动扳机,机轮转动与火石迅速摩擦生火,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瞄准向远处的方向。
二人身后的夜幕浓墨如刀。
火膛中的火光照亮了他们漆黑的瞳孔,和唇角的冰冷坚定。
他们现在以彼此的生命作为着全部支撑。
在性命随时都可能丢掉的未知危险前。
只有他们两个人值得互相相信,就会觉得这样特别情况下独处的感觉格外地令人身心完整下来。
再联系这四五天内,这个迷雾重重的监狱内所发生的一切,就也变得令人理解起这两个人此刻的心理了。
可这放在常人身上都有的,在他们俩身上好像偏偏其他的味道没有,倒像是在和互相默默较着劲,是一种直接而粗暴的情感碰撞,给人的感觉就野蛮凶狠的很。
在这一刻,二人共同抹不开的脑海之中,将牙齿藏匿于黑暗的老虎,和埋伏于夜色中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