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歌这种东西,总是对着某个人唱了一次就忘不掉的。
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人知道。
但两支一模一样的歌儿好像就这样响在不同的人的心上。
黑暗中,一切尚且未知,谁也不知道‘蜘蛛’这一次又隐藏在何处。
“——,——”
——谜题正在揭开。
……
十五日。
夜。
酉时一刻
当夜刮了极大的风,外头乌鸦一股脑聚集在堡垒顶上,叫声搅得人心声不宁。
此刻已是天色渐黑。
被生铁皮包裹的围墙和农耕地内一片昏暗,看不清一抹淡白色的雾气之后是否潜藏着什么杀机。
大多数已在牢房里闭上眼睛的普通犯人,和在堡垒上方瞭望台上巡逻的狱卒们也不知即将发生的是一场什么样的y-in谋和逃杀。
透过外部平行向囚室内的一步步窥探,一副荒诞混乱的囚牢众生相正在这个夜里静悄悄地发生。
人嗓子里的声音在这一刻消失,唯有人扭动变形的嘴和肢体动作在视角中如同动物一样被放大。
四层内,如鼠类蚂蚁一般寄居在一个个方形牢房的杀婴蔡王小六之流,或是蜷缩在泥土床上呼呼大睡,间或在集体牢房中半死不活地仰躺着唱曲。
三层内,如鬣狗般凶恶的狱卒们无所事事,夜半三更笑嘻嘻地围拢在一起赌钱吃钱,却连基本的外部巡逻都不做。
二层内,本该如往常一样热闹的集中牢房内却光线黑压压的,四面无人,空气中有一丝怪异和沉默,像是一夜之间人都跑了一般。
“——!”
最中央,挂着一个兽形锁头,阻隔着四层牢房的铁栅栏被风刮得一抖一抖的。
——四层的犯人们还在无知无觉酣睡。
y-in影之中,有类似人的脚步声在不知名地方传来,却又怪异地消散。
——三层狱卒们还在拍桌子大笑吃酒。
最当中,挂满了刑具的墙上,一个往下滴着水的木漏斗‘滴答滴答’直到酉时三刻的刻度被滴满。
漏斗边缘有细小的水流跟着从墙壁溢出流淌到地上,水声成了牢房唯一的动静,四面突然静了一下,紧接着,一阵石破天惊的爆炸声就‘碰——’一下响了起来。
这伴随着强烈粉尘飞ji-an起来的爆炸,最初来源于二层边缘地带的叁拾柒号牢房东侧。
用以防范二层犯人们逃出的铁栅栏门首当其冲地从里头被暴力轰开,又像是撕碎一张早就最脆弱的宣纸般直接断裂着倒在地上。
先是四五双从黑暗处提着沉甸甸实木箱子的黑影从里头堂而皇之地出来,然后后头的人也一起跟了上来。
这一群人足有快三十人,还不包括已从暗道去往底下的。
每个人都蒙着一块黑色布巾,换下了囚服,只露出一双凶狠狠的眼睛,还有手背上已经不再掩饰的花背青蛛纹身。
领头的可以看出来是两个发毛辫子有点泛黄的打手。
分别是巴尔图之前的四分六,和五分五。
而伴随着这伙黑布巾下的影子以堂而皇之的姿态直接离开穿墙凿壁离开眼前的囚室,下方伴随着石灰从墙上滑落,也已意识到有所不对的狱卒们却也是迎来了一波‘黑布巾’的人的攻击。
最先受害的,就是底下的三层。
因在那群喝多了的狱卒反应过来,又面色大变想要拿起墙上的刑具佩刀之前,一个带头的黑影,和一把从身后抵上他们脑门的遂发枪就这么出现了。
这黑影,可隐约看出他具体是谁。
因在他的身上,还可以看出那只还没褪去的林中虎纹身。
领命过来解决掉这帮碍事的狱卒们的段鸮对此并不想说什么,只将面孔隐藏在冰冷的黑暗中,就透过黑布巾冷冷地歪了下头威胁道。
“让开,我们要出去。”
“……你,你们是谁!你们他娘的想做什么!这里可是太平府监牢!难不成还想逃狱不成!”
其中一个瘦条条,之前还拿过巴尔图好处的红黑色衣着的狱卒见状冷不丁壮着胆子上来了一句,可未等他说完话,一下举着燧发枪的就直接用枪口对准了他起来。
“碰——”
又是一声火膛撞击弹药发出的剧烈枪响。
那个之前几次三番出现过的年轻狱卒背对着身配合地惨叫一声飞了出去。
血液瞬间污浊了地面,其他胆小都骇破了的狱卒们见状都吓惨了,只抱着头像是丢了魂的死人一般就掏出钥匙任由这伙逃狱的恶徒们摆布了。
段鸮就这么一上来就直接‘解决’掉了一个狱卒。
其余的蜘蛛们见状也信了这家伙怕是真是个亡命之徒了,所以当随后,段鸮将手里那把燧发枪举着,又扭头指了指底下才对他们来了句。
“去底下四层,解决其他犯人和那个傅尔济时。”这伙‘蜘蛛’也一块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