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若不是我,怕你是再也见不着你的凌大哥了。”
“该不是因为帮我采药……”
“你别想太多了。我捡到他的时候满身的剑伤,一定是为人不善,才被人追杀的。”歌儿嘟着嘴说道。
“那我大哥呢?他与凌大哥一同去的,你应该也见着他了吧?他有受伤吗?”翎儿听战歌儿这么说不禁心中焦急。
“没有啊,我在崖边的时候只看见了孟凌一人。”歌儿认真地脑海中搜索了一下所谓的大哥,开口问道“你大哥该不是孟凌说坠崖了的那个朋友吧……”
战歌儿话音未落,只见沈铭远远地朝这边走来,一边还高声问道“想必这位就是孟公子带回来的朋友战姑娘吧,在下沈铭,没想到这么巧大清早地就在花园里遇上了。”
“沈……铭?”战歌儿看向沈铭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质疑与警惕。沈铭却浑然不觉,只是弯下腰,轻声向略显失神的翎儿,“翎儿,今儿出来也挺久了,差不多该回房喝药了。”说罢,便向战歌儿辞别,推着翎儿回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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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铭在这阜城呆了也有些日子了,该医的病差不多都医了,该赠的药差不多也都赠了。想来若不是孟凌带着江翎在此暂住求医,可能自己早就去到另一座城池了吧。
晌午过后,今日的病人也差不多都看完了。沈铭和孟凌在厅堂中看着学徒们准备饭菜,顺便交流今日病患的情况,才说到一会儿,沈铭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对了,今早我推翎儿出来散步的时候正巧遇见了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子。我虽是刻意打断了她们的对话,但她怕是跟翎儿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我回去的时候看着翎儿脸色不太好。”
“早知道,就该把她安排在府外了,真是麻烦。”孟凌叹了口气,“翎儿快出来了,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孟凌话音刚落,小厮便推着翎儿从侧门进了厅堂。孟凌见是翎儿出来了,即刻换上笑容迎了上去。“这么多日未见,翎儿气色看来还不错,可有挂念凌大哥我啊?”
“自是十分挂念,此去十余日,不知路上可有什么见闻能说来让翎而听听?”翎儿依旧是往常的那副笑脸,天真无邪,言语中却透着丝丝的生疏。
孟凌思量了一会儿,满脑子都是怎么开头向翎儿提江湛之事,当然也想不着什么趣闻来逗乐翎儿,“这次去北曲光忙着给翎儿找药了,也没注意些别的什么,待下次翎儿病好了,我们一同去如何?”
“嗯,听着也不错。”翎儿低头随意地应声道。
这顿饭对于孟凌来说吃得可算是异常幸苦,除了歌儿不明就里随口胡拽,几乎是在一片沉寂中度过。直到最后,歌儿似也是终于意识到气氛有些诡异,匆匆地溜出府去,剩下的三人依旧只是这样挨着,等有一个人来打破这僵局。
“翎儿”,终于孟凌还是率先开口进入了正题,“对不起,我害你大哥暂时回不来了。”
翎儿闻言,眼神一晃,将头埋得更低了些。即使早上听歌儿那么说,歌儿仍不相信为自己遮风挡雨十载的大哥会出事,旁人说的都不作数,可若是与大哥同去的凌大哥……
孟凌绕到翎儿面前,学着以前江湛的样子帮翎而捋了捋碎发,“我……漏开了一味药,有些难找,你大哥去找药了,又怕你担心便让我先回来。”
翎儿抬头看着孟凌双眼,不置可否。孟凌被她盯得有些心虚,正欲挪开双眼,却听的翎儿笑道,“原来是这样呀,我还以为大哥偷偷躲在哪儿想给我个惊喜呢。对了,凌大哥此行必是十分辛苦,一定要好好休息。我就先回房去了。”
翎儿示意小厮过来将自己推回房中休息。孟凌看着翎儿单薄的背影,心中不禁生起一丝怜惜,只怕日后这单薄的身子还得承受更多煎熬。
“二哥,我这样做真的对么?”孟凌喃喃道。
“这是自然,如今江湛生死未卜,你也是怕翎儿伤心才……”
“我不是问这个,你说若是我当初没有一意孤行闯进他们的生活,自认是为翎儿好,她是不是反儿能活得轻松些?或许终究还是我太自私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哪怕翎儿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你也未曾做错半分,更何况她是你的亲人。”沈铭神色激动,硬生生将孟凌掰过身来面对自己,“你知道你有多幸运吗?当初我无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在我面前。若是可以,我宁可死的人是我自己,可惜老天爷连选择的机会都不给我!而你呢,如今的你有机会、有能力,却端端为着这莫名其妙的愧疚心后悔,若是如此当初何必给他们希望,白白送去江湛的一条命?!”说罢,沈铭别过头去,朝着门外走去,“其实,翎儿很坚强,若是她知道江湛是为了她而出事,必然会更努力地活下去的。”
孟凌不曾料想自己这话竟会激起二哥那么大的反应,这是他第一次从沈铭口中听到过去的事情,虽然早就揣测出这由来,但听得他亲口说出仍是有些酸涩。
呆立了半响,孟凌还是决定去看看翎儿。正当孟凌端着药正欲敲门时,却听见房里传来啛啛的哭声。孟凌苦笑了一声,是啊,翎儿又不傻,白日里听了战姑娘的话,如今怎地还会相信自己这经不起推敲的谎话呢?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