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正事,那平静无澜的模样,真让她怀疑那句话不过是自己幻听罢了。
从秦征口中得知,翁婕原本是个开朗活泼的女孩,根本不是现在孤僻自闭的样子。他放了几段视频,全是她参加幼儿园活动的短片,不管是文艺表演,还是诗歌朗诵比赛,她都毫不怯场。
任谁都不敢相信,曾经在台上闪闪发亮的小姑娘,如今竟然成了惹人担忧的问题儿童。
文亦晨忍不住叹息:“这孩子真可怜。”
秦征揉了揉额角,坦然地承认自己失策:“当初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他们夫妻俩合作无间,办起事来肯定事半功倍,却没有考虑到他们家里的小孩子。现在小婕的日常生活是她的叔叔婶婶照顾,我多请了一个保姆,可作用不大。”
她心疼这个小女孩,语气不自觉尖锐起来,“人家缺的是爸爸妈妈的陪伴,你就算请十个金牌保姆,也弥补不了什么。”
秦征安静地听她说完,之后也不接话,只是略有所思地看着她。
文亦晨被盯得心里发毛,秦征看起来绅士无害,然而像他这种出身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是什么纯良之辈。
在她几近坐不住的时候,秦征才慢悠悠地发话:“你说得对。”
都怪这顿饭吃得太放松,而他的态度又太友善,让文亦晨有种与普通朋友聚餐的错觉。她暗骂自己大意,即使秦征赞同自己的观点,也不敢再胡乱搭腔。
秦征姿态放松地靠着椅背:“正是因为这个,我才觉得我有必要请你吃顿饭,好好地谈一谈这事。”
文亦晨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您……你太客气了。”
他似乎笑了笑,很快又恢复如常:“就像你所说的,父母不在身边,小婕需要的不是照顾她起居的人,而她最缺的什么,你肯定清楚得很。”
说到这里,秦征稍微坐直身体,态度亦变得认真:“我能给小婕提供一切物质上的帮助,而她精神层面的需求,我真的束手无策。我把你请来,并不是要你教小婕弹琴画画,而是希望你能够开解她、引导她,让她像同龄的孩子一样健康快乐地成长。”
出于对职业的热忱和使命感,她的小宇宙正熊熊燃烧:“放心交给我吧!”
秦征眉梢一动,显然是被她骤然提高的音量所惊到,饶有兴致地看了她片刻,才动了动唇吐了几个字:“我相信你的专业。”
文亦晨下意识躲避那怪异的目光。尤记得与他的初见,两人在吧台上相谈甚欢,当时她说得眉飞色舞,而他正是用同样的眼神,一边侧着脑袋咬着杯沿,一边带笑注视着自己。当时她惊叹这男人真是该死的迷人,而现在,她只觉得有种难以形容的……惊悚。
谈完正事,秦征看上去放松了很多。察觉她原本白皙的脸蛋染上几分桃粉之色,他似是想起什么,不由得翘起唇角:“文老师,你很热吗?”
她猛地回神,一开口就有点结巴:“没……没有啊。”
他笑意更深:“可你的脸好像有点红。”
话音刚落,她觉得脸上的温度又高了几分。
将她每个神情都尽收眼底,秦征半是认真,半是揶揄:“看来我应该说明一下,我请你帮忙,只是觉得你很懂得打动别人,并没有其他意思,希望你不要多想。”
坐在对面的男人每说出一个字,文亦晨的小心脏就跟着颠动一下。明明有什么东西该说破,而他却貌似喜欢欣赏她忐忑不安的样子,始终不肯多谈。与其这样担惊受怕,还不如直接说开来得痛快,她一咬牙:“我们还是谈一谈那晚的事吧!”
她主动提起,秦征也不意外,换了个舒适的坐姿,才语气平和地跟她翻旧账:“没想到文老师还愿意跟我这个人渣谈谈。”
文亦晨的脸是红色的,而肠子是青色的,她试图挽救:“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秦征微微颔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桌面,一言不发地等着她的解释。
“那时候我不知道秦允是你的外甥,还以为你背着老婆孩子……”她觉得有点难以启齿,斟酌了半秒才补充,“乱搞男女关系。”
“秦允确实不是我儿子。”秦征将身体前倾,故作神秘地告诉她,“我的孩子啊,今年已经上小学了。”
文亦晨一副被雷劈过的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费尽全身力气,才没有重蹈覆辙骂他人渣。她按捺着情绪,试图将他拉回正途,并婉转地表示自己会为他保守秘密。
被语重心长地说教,秦征仍旧不为所动,他神情散漫地接话:“院长说你品性兼优,他要是知道你做出勾-引人-夫的恶行,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
文亦晨又羞又恼,连耳根子都烧了起来:“我没有!”
看着她脸红耳赤不知道该如何辩解的模样,秦征收不住窃笑的表情,被她逮得正着,他还淡定地呷了口热茶,主动承认:“别紧张,跟你开玩笑的。”
文亦晨既气愤又庆幸:“你耍我!”
秦征也不愧疚:“耍你就耍你,就该给你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