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喜喜睡不着,稍微一动弹,就疼得死去活来。偏宋神医刚才说了,要她继续装睡,别让太子的人发现,以至于她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宋……神医。”喜喜气若游丝,“感觉纱布里的草药又被血给沾湿了,你再不给我……换、换药,估计我就死了。”
宋神医笑道:“哪里有这么容易死,就算你肋骨断了腿折了心破了个洞,我也能把你救活。”
“……你难道真救过那种伤者吗?”
“救过,就是你口中的包菜姑娘。”宋神医叹道,“你说她一个姑娘家,为什么好好的非要在悬崖边上跟人比武,那儿多滑,一不小心就掉下来了。我本来在山崖下面隐居得好好的,结果救了她一命,就被她拽上山崖,拉到墨家当大夫。”
“原来你们还有这个渊源。”喜喜见他将药放在一旁像是要走,睁大了眼,“你真打算看着我死吗?不上药?”
“哎呀,难道喜喜姑娘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你的伤口在那里,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喜喜明了:“那你赶紧去换包菜姑娘进来。”
“哎呀呀。”宋神医连连摆手,“那种笨手笨脚,只会武功一点都不体贴的人,我怎么能放心让她给你上药,而且你看看你现在包扎得如此齐整的纱布,肯定不是她所为。”
不是他也不是她,那……喜喜脸上腾起两片浅淡红云:“不、不要告诉我是、是……”
宋神医讳莫如深笑了笑,又道:“倒也不必害羞,毕竟迟早要坦诚相对的。而且……城主也说了,反正只是一块扁平的木板,他亲自来也没什么,于是就把我赶走了。”
扁平的木板?!!!喜喜心里顿时炸开七八个爆竹,噼里啪啦炸了个满天飞。
可恶的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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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觉得云喜喜要吃了自己。
从他进屋到拿起药,那虎视眈眈的眼神愈发强烈,他板着脸道:“看来你精神了很多,宋神医配的药果然有效。”
喜喜把牙咬得吱吱响,就算她是块木板,也是块凹凸有致的木板,一点都不平,不扁,他瞎么!
手指要触及衣襟,喜喜吃力地抬手抓住:“男女授受不亲。”
墨白没有搭理,拨开她的手,撩开衣襟,白净的锁骨落入眼中。喜喜又抓他的手,咬牙道:“我不是扁平的木板。”
墨白莫名其妙:“你当然不是木板。”
“我……”喜喜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个宋神棍……墨白其实什么也没说过吧。
“既然要我来上药,就不要说废话。”
喜喜听见,心口更疼了,那该死的宋神棍,竟然坑了他俩。伤口实在太疼,喜喜不动了,闭眼让他敷药,看多两眼她又不会少两块肉。
墨白取下那缠绕伤口的纱布,将草药轻轻刮下时,就见她脸色白如宣纸,身体微微发抖,看得出十分疼。他很快替她清洗好伤口,将草药重新敷上,缠上纱布。完成这个过程,她竟是半句都没出声。
温热湿润的面巾触及脸上,喜喜才睁开眼,见他为自己擦拭面颊,神情认真,眉间是一如既往微微锁起,依旧是一盘冷面。
“我问你个问题。”
“嗯。”
喜喜咬牙:“你什么时候弄死太子那个王八蛋?”
墨白手势一顿:“未必是太子指使的,但他的嫌疑最大。可是用这种方法来陷害墨家,不能一举击溃的话,他连太子也做不成,会这么愚蠢吗?”
“可如果真的陷害成功,那就不难做到了,墨城对朝廷的威胁这么大,太子登基之前,也想把大权收回吧。连我这等平民都知道,墨城稍有动作,太子就要对月流珠。”
“对月流珠么……”墨白收起脸帕,见她脖子上沾有些许草药,又轻轻擦去,“白烟已经去查了,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
“可如果真是太子,不怕他又下黑手吗?”
“如果真是他,我倒希望他再来一击,最好做得明显些。”那样证据就容易找,不会被动了。墨白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在跟她聊墨城大事。他不是将她当作个小小村姑,日后履行承诺娶进门来供着做墨夫人么,怎么会跟她说这么多?
喜喜也有些累了,动了脑子更累,又将入梦境,低语:“兔爷你要好好养,不要让它过来,不然看见我受伤,它会难过的。”
墨白边给她盖好被子边说道:“兔子怎么会难过?”
喜喜梦呓答话:“它可是我儿子,当然会心疼我。”
墨白嘴唇微抿,她还真把兔子当儿子养了。他见她已经入梦,从轻缓的呼吸听来,都觉少了醒时的精神气。他又坐了半晌,这才回自己房里。
跨步进去时,他又对太子府侍卫说道:“去买一筐胡萝卜来。”
走进里面,兔爷四肢趴在床上睡得正香,长长的耳朵似听见声音轻轻晃了晃,似乎是见来者是他,收了收腿,又合眼继续睡。
墨白坐下身,想了想说道:“你主人出门了。”
兔爷睁眼看他。
“过两天回来。”
兔爷立刻趴了回去,睡觉。
墨白摸摸它的耳朵,这兔子果然有灵性,看来好像的确是能当儿子养。
不对……他摸摸自己额头,难道他也中暑了?
喜喜尽心尽力“昏迷”着,每次一有人进院子就打死不动,五天下来,她感觉再不下地走走,骨头就要变脆了。可她刚要起身,就被墨白伸手压下,还冲她挑眉:“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