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意提醒:“苏老板,敢问这宝剑玄妙为何?”
苏穆煜像是猛然清醒般,眯了眯眼睛,用扇子在自个儿掌心拍打两下。
连鸣奇怪在哪里呢?
他一边思索这离奇之处,一边分心说:“玄妙就在它是一把青铜剑。其剑细而长,五十公分,剑柄实心呈圆j-in-g形,两箍,箍上有夔龙阳纹,镶绿松石。刃口颜色磨痕呈赤黄色,说明青铜含锡量在百分之十左右,韧x_i,ng好,强度硬度较高。”
连鸣也听出了不对劲,他用钢笔在图册上划了一道:“可这分明是……”
“对,”苏穆煜说,“可这开门到代的东西,它的年份偏偏是唐!唐代铸造青铜剑,这不就是玄之又玄的事情么?”
连鸣没了声儿,似乎在思考什么。
古书上记载,2700多年前,西周时期进入青铜时代。春秋战国时期,冶铁与铸剑文化并存。接着,因棠溪优越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的铸剑资源,春秋时期,大批工匠云集,多达七千之众。
而随着工艺进步,战国时期出现钢剑,军事工业上升又一台阶,逐步取代铜剑。
时间推移,各种原因使得剑逐渐从战场上退出,到了唐代,宝剑多是文人侠客、君王将相用来展示其身份与权利的装饰品。
所以,在唐代铸剑已算不得为战争做准备,更别提在拥有钢剑这般先进的技术下,还脑子犯抽去铸造青铜剑。
哪个匠人干得出这等事儿?
要命的是,无论是从笔直的剑脊、平正的剑面、还是从剑格与剑箍上的夔龙纹来看,当年铸造这把宝剑的匠人,必定是个高手。
苏穆煜随意笑着说:“连少应当知道,我本人对这些玄妙的东西,总是抱有十二分好奇的。”
“十分为其年份,还有两分是?”
连鸣将暗红方巾放在桌上,自然地把钢笔别在上衣袋里。
这个动作引起了苏穆煜的注意,他皱眉,福至心灵般想起连鸣奇怪在哪里——业界对连鸣的另一个评价——此人终年揣着派克钢笔,倒不像玩古董的,像大学教授。
怎么今天换了手帕?
苏穆煜没有细究,他神秘中带着些危言耸听:“还有两分是为这剑中之魄!邪x_i,ng得很。”
连鸣意外挑眉:“苏老板的爱好果如坊间传言,真独特。”
苏穆煜笑着摆摆手:“没事,闲的。”
他这一笑,那双桃花眼彻底弯成两轮月。眼神迷离,十分勾魂。
大写的x_i,ng感。
连鸣看得颇为心猿意马,不得不承认“苏美人”的称号,名副其实。
连鸣也知道——公义阁的苏老板,美则美矣,干的事可一点都不公义。
但无商不j,i,an,架不住人家眼光好,能力高。
典型的流氓有文化,谁见谁都怕。
苏穆煜这人,多少有些神秘。公义阁很少开门,谁也不知他家底多厚。惟有他清楚,自己是个正儿八经的穷光蛋。
和连鸣一比,苏穆煜就是个要饭捡破烂的。
为什么?问公义阁去。
正因如此,苏穆煜做生意便格外“刻薄”。每每袖中定乾坤,都能整得对方面如猪肝,最后还是心甘情愿拱手相让。
毕竟——这些心甘情愿转给苏穆煜的东西,都是些不祥之物。
圈里有言:苏老板看上的货,真是真,就是邪!太邪乎,所以没人敢与他相争。
可苏穆煜没想到,万万没想到!
前后交谈不过半小时,就这么一把邪乎的“破剑”刚放上展台,连鸣竟然举起了号牌!
他还抢得掷地有声!
“五千万!爷要了!”
苏穆煜震惊到脑子一片空白,简直无法思考!
全场持续了一分钟的静谧。
电话委托竞拍者拿着话筒风中凌乱,网上竞投者也停止了键盘敲击。
什么情况?!
起拍价一百五十万的“破剑”,连鸣压根儿不带喘地直接跃上“五千万”?!
看那架势,势在必得。
拍卖师以为自己出现幻听,眼巴巴地问了句:“2209号先生,多少?”
连鸣说:“五千万。”
苏穆煜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把这人的天灵盖给掀开,五千万什么概念先不说,古玩行里拍出上亿的市价也屡见不鲜。
问题在于,这把剑对常人来说,根本就不值这个价!
苏穆煜陡然面色一沉,他刷地展开象牙镶金扇,一抹瑰丽的光晕跳上这人轻佻的眉间。
他强装笑颜道:“连少可谓大手笔。”
连鸣说:“还是苏老板眼光好。”
自此,苏穆煜那张谪仙般的美人脸,彻底黑成了八二年锅底。
他咬牙切齿:“连少,这把剑邪x_i,ng得很!”
“我知道,你说过。”连鸣调正领带,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如在琴弦上刷出一个低音,沉稳而磁x_i,ng。
“那连少举牌的意义何在?”
“无他,钱多。”
何等脑残却霸气的一句话!
苏穆煜不得不佩服,败家败到一定境界,智商?不存在的。
“钱多也不是这么个玩儿法。连少,后面的乾隆珐琅彩瓷碗、唐三彩,哪一样不值得收藏?何必在这邪x_i,ng的东西上跳坑?”
连鸣特正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苏老板一人往火坑里跳。”
苏穆煜差点起身作揖我谢谢您了。
“连少,斗胆再问一句,您要这宝剑干什么?”
连鸣似乎还真在思考,半响,他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