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嫔娘娘,饶命啊,采环下回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采环忙跪向秦无衣,不停地磕头,“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碰巧,碰巧……”
“碰巧进了我的书房,碰巧拿了我不该拿的东西,”秦无衣将那地图塞到自己袖子里,继而懒懒地俯视地上的采环,“若是如此,我也只好碰巧把你,灭口了……”
“小伍!”
“淑嫔娘娘!”采环记得眼泪都下来,一把抓住秦无衣的裙摆,被秦无衣抖开,“淑嫔娘娘,您可不能这么狠心呐,奴婢就算是拿了您的东西,您也不能就这么处死奴婢……”
“小伍,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拖出去!”秦无衣看向一边的小伍,不管采环如何求情,都不肯饶她。
这等硬手段,就连采蘩几个丫头都看得傻了。就算采环是来偷东西的,也罪不至死。
小伍领命,朝两个小太监使了眼色,采环立即被拖走。
“大王!”采环立即看向黎湛,“大王您饶命啊!您不能这么见死不救!”
秦无衣冷笑,抱根救命稻草也要看对人。向黎湛求情,只怕会适得其反。果然,黎湛面色愈冷,只对那求饶声置若未闻。
采环见黎湛不理,这会儿看见了小琴,忙紧着喊道;“小琴!小琴你不能见死不救,咱们好歹都是从秦泱过来的,你是秦淑嫔的贴身丫头,快替我向秦淑嫔娘娘求个情啊……”
小琴才看向秦无衣,就被秦无衣少有对着她的冷眼逼视了回来。
这时候外头匆匆忙忙进来秦莺儿,身后还跟着通风报信的小丫头金桂。秦莺儿满面慌张,来到殿前要进,被采蘩等一把拦住:“秦才人,这是秦淑嫔的寝殿,若无通报,是进不得的。”
“淑嫔娘娘,无衣姐姐,采环是我的丫头,她做错了什么事情,您竟要杀了她?”秦莺儿心头一急,便在门口喊道。采环是她从秦泱带过来的丫头之一,和金桂一样是她的贴身丫头。如果没有了采环,她这后宫的日子,往后还怎么过?
秦无衣示意将秦莺儿请进来。
秦莺儿这消息也太灵通了,才说要处置采环,这后头秦莺儿就跟着来了。这只能说明一点,今日的事情,和秦莺儿脱不了干系。
“说吧,你让采环到底干嘛来了?”秦无衣喝着茶,分外悠闲,然那双眸子却清凌凌地往秦莺儿身上一瞥,这让秦莺儿想起还在秦泱的时候,秦泱王要选陪嫁一事,自己同秦无衣套近乎的时候,秦无衣也是这样的眼神。
那眼神轻飘飘的,好像在看着你,却又好像不在看你。可是你心里却觉得似乎整个人都被看光了。
在这一刻她忽然有些后悔。她就不该听到秦无衣要处置采环就冲动地冲过来。原来不仅秦无衣在这儿,就连大王都在。
如果黎湛在,秦无衣处置人他并没有异议,那就说明这件事大王也是首肯的。
她敢和秦无衣斗,但她不敢和大王斗啊。
现在秦无衣这般问她,想来是看出些端倪来了。可现在她既然来了,就得顺着这条路走下去。
想到这儿,秦莺儿抬眼看向秦无衣:“若是我说了,无衣姐姐,你会不会放了采环?”
“这得看你的错大,还是她的错大。”秦无衣心里却有算计。秦莺儿和采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不假。但她这地图和夜明珠的事情,秦莺儿却未必知道。
如果只是采环一人不小心看了,处置了采环自然也就罢了。如果连秦莺儿都知道这件事,那么连秦莺儿也一并留不得了。
秦莺儿跪在地上,偷偷拿眼神看了看黎湛。但见黎湛身上也懒懒的,却并不在看她,只敛眸刮着茶水上的浮沫儿,不多时喝上一口。
那玉润般的色泽现在黎湛的肌肤上,天光将他那俊朗的五官描摹得越发立体而英气逼人。可他的身上,偏偏有着一股子清雅淡然的味道,更加让你摸不透他的性子。
他在人前说话很少,也很少笑,有野只是如薄如削的嘴角轻轻一勾,那笑意从来不到达眼底。
而此刻,他竟连个眼神都不给……
秦无衣见秦莺儿不回话,一个劲儿偷瞄黎湛,便将茶盏一放:“怎么,秦才人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让采环干什么来了吗?”
黎湛忽地抬眼,眼神清厉如刀割在秦莺儿脸上,惊得秦莺儿忙低下头去,一狠心道:“我……臣妾并没有让采环来做什么。是采环这丫头想要邀功。说是馥太后的寿宴上各宫嫔妃都会送东西,若是谁送得最好,便能最得脸……”
“说重点。”秦无衣皱眉。真是凡是同南楚扯上写关系的人,说话都喜欢这么弯弯绕绕的么?听着都费劲。
“所以采环打听到无衣姐姐要送的是一幅画,便想要毁了这幅画,让无衣姐姐在寿宴上出丑……”秦莺儿实情半真半假地说了。
黎湛因为这一句“送的是一幅画”,面上便有些惊讶。但听得“让无衣姐姐在寿宴上出丑”,便将茶盏猛地磕在桌面上,龙眸散发出来的威严,压得秦莺儿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如此说来,她要破坏的,便是馥太后的寿宴了!”黎湛的语气凌厉,扬声对外,“小伍,杖毙!”
采环在外头,本以为秦莺儿能救自己,谁知道秦莺儿竟然将自己往火坑里推,顿时一着急:“秦才人,您可不能这么对奴婢啊,奴婢可是受了您的指使才这么干的啊!大王,您不能因为没有发生的事情责罚奴婢,奴婢这不还没做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