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我想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免得你误会自己太无辜。”
林赫转身,面色难看。
重回董事长办公室,胡烈坐下后,看着林赫站在他的对面,还是非常不愤的样子。
这种喜怒形于色的年年纪。胡烈在心里自嘲,他曾几何时也是这样过来的。
说到底,不管林赫如何惨败,如何受挫,他都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有一个足够他和挥霍轻狂的资本。更何况,他和晨星年龄相仿,陪伴了路晨星最无瑕的年纪,让他束手无策。
“你到底还想跟我说什么?”林赫即便到了这个地步,也不愿意面对胡烈表现出他的落魄。他是林家二少,自然也要有林家人的架势,只不过还是年轻,再忍耐,也不免露出他不想和胡烈再继续周旋的不耐烦。
“关于路晨星的。”胡烈说。
林赫眉头紧皱。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路晨星为什么会抛弃你而愿意没名没分跟着我吗?”
林赫心里被一股强烈的恐惧悄无声息地占据,“她说她就是为了钱!跟感情无关,这是她亲口说的!”
胡烈被他忽然而来的激动怔了片刻,过后,嗤笑一声:“林赫,看来是我太看得起你对那个傻子的感情了。也怪我没看透,你们一家子的败类,又怎么会出一个好的。”
“你骂谁?!”林赫怒道。
“不是吗?你妈找人引诱路晨星的瘾君子妈复吸,害得路晨星被拿去抵□□钱,就为了逼她跟你分手,你那个正人君子的亲哥带了朋友去轮她,差点断气,你姐就抓了她再送给你,你呢?你除了制造误会陷害她,报复她,你还会什么?你以为你是天底下最惨的,路晨星呢?她妈注射过量死在阴沟旁边,她现在每天都要吃药才能睡个安稳觉,林赫,你还想说自己无辜吗?你有什么资格恨她?”
林赫被胡烈怒呵一通后,整个脑子里都是空白的。心跳一下一下,跳动得非常沉,耳朵里都在突突的疼。
“你以为我会信?”林赫嗓子在颤。
胡烈冷笑,“不如你去问问你哥,这是不是真的。”
林赫不信,他不敢信!林赫从办公室里几乎是落荒而逃,跌跌撞撞,奔向了地下停车库,车一甩尾冲杀出去。
“嗞——”
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紧急刹车声刺耳惊心。
“嘭——”巨响,接踵而至的就是尖叫声,“快叫救护车!”
胡烈手里提了一个文件袋回来,进门就觉得家里好安静,“晨星?晨星?”
“晨星?呵,胡烈,你什么时候这么叫过我?”邓乔雪的声音从客厅里飘出来,胡烈一惊,鞋都没换几步跨进来。
邓乔雪靠坐在沙发上,斜视着脸上明显有几分紧张的胡烈,心中更是怨恨。
“你的心肝跑了,胡烈,这就是你这么多年护着的女人,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毅然决然地抛弃你,就这样的女人,不是贱,人还能是什么?”邓乔雪冷笑起来,“这么多年陪着你的,永远都只有我!你什么时候才能看清?”
胡烈根本无心听她的冷嘲热讽,看遍了屋子里的房间,最后阴沉着脸站到了邓乔雪面前,将手里的档案袋扔到了茶几上。
“你把她藏哪里去了,说!”
“藏?”邓乔雪好笑得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我需要藏她吗?是她自己因为你没钱没势后主动找上我,跟我说,她不想浪费时间在你这样一个迟早要破产的男人身上,她还年轻,要为自己以后作打算,谁让我这个人就是心软呢……”
胡烈眼神危险地眯起眼,“我看你是不想好日子过了!”
邓乔雪一下子站起来,“好日子?从嫁给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根本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这种话你怎么说的出口!”
胡烈一手推开她要扑上来的身体,俯视着跌回沙发里面目凶狠的邓乔雪,毫无感情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把她藏哪儿去了,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邓乔雪突然像疯了一样笑起来,“去哪?你看,”指着电视屏幕里播放国际的新闻,邓乔雪半张脸被头发遮挡,显得分外诡异:“她不是上电视了吗?”
“……今天中午,一位中国籍女子在下飞机后赶往大阪的路上突然遭遇日本右翼激进分子袭击,连中数刀后,被日本居民送往医院,但抢救无效,宣告死亡,目前该女子身份,尚在核实中……”
胡烈在现场转播的混乱环境里,根本看不到那个女子血肉模糊的脸,只看到那件,路晨星经常穿着的驼色呢子风衣,盖在尸体身上。胡烈呼吸都像要停止了,盯着电视屏幕,看了许久,耳朵里一直是邓乔雪疯狂的尖笑,“她不是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吗,我就特意让藤田山好好帮我治治她的脸,你刚才看到没有,治的多‘好’多‘漂亮’啊!哈哈!为民除害,我也算功德一件!”
胡烈脑子似乎要炸开,耳朵里的嗡嗡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僵硬了的脖子机械般转了过来,盯着邓乔雪的双眼,是充血的。
“邓乔雪!!!”
林林也是今早才得知胡烈成功收购集团的消息,可这消息来的太晚,协议早就签订,东林如今等于是落入胡烈手中的事,已成定局,后悔谈不上,顶多算是可惜。
但接下来他接到一通医院打来的电话时,他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后悔。
悔不当初。
林林在赶去医院的路上,手都在抖。
跑进医院的时候,还在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