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她转身就走,竟是半点也不停留。
“蔓蔓!”萧翎下意识地想抓住她。
秦慢没有闪躲,可是萧翎的手悬在半空,离她只有半寸之遥,始终没有落下来。
寺中钟声响起,秦慢站了片刻随即提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翎怔怔地看着她就这么离开了,可是没想到她跨出高高的门槛时飘来一句话:“王爷是成大事者,儿女情长不适合你。”
这句话像一根毒针,蓦地扎进萧翎的心里,毒液一层层地浸透下去,似要冻结住他所有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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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秦慢吃了三碗饭,饭量惊人,吓得霍安差点没给她叫大夫。
孰料扒完最后一口饭她打了个饱嗝,摸摸圆鼓鼓的胃,一抹嘴道:“没事儿,我们走回去!”
她立下了豪言壮语,不想着京城太大,尤其崇安寺几乎还是临近京郊。溜达了没几里路,她就抖着脚脖子快瘫成了泥,偏生之前为了以表决心她还叫霍安打发走了马车。
这下好了,她望着遥遥迢迢地平阔大道,哀叫了声自作孽不可活。
霍安忍住直抽的嘴角,小心道:“夫人,奴才还是给你找辆马车吧。”
“找去找去!”她忙不迭地挥手郁闷不已,今儿这一天过得可真是糟心无比。
霍安响亮地哎了声去了,过了一会儿哒哒的马蹄声响起,秦慢心道着还挺快呀,一抬头却见着臭着张脸的雍阙驭马而来:“哎?你怎么来了?”
雍阙板着张脸甩开缰绳跳下来,作势抱起人就要上马,秦慢见他不理睬她也不乐意了,推搡着他:“和你说话呢!”
雍阙还是不做声,秦慢眼珠子一转,扑腾一下趴到他背上和个糖糕似的死死黏住他:“你说话呀,要么我就不下来了!你背我回去!”
众目睽睽之下她这当众撒娇的做派险些没吓掉了所有人的眼珠子,秦关更是不忍目睹地移开了视线,自从督主遇到了这个女人,基本上就告别了威严这两个字了。
被下属看到这一面,雍阙内心不是不尴尬,拉扯了两下没拉下秦慢,担心她摔着只好闷不吭声地将人背起。
秦慢伏在他背上,手指绕着他垂在耳边的冠缨哼哼唧唧道:“雍阙,我记得我这两天没惹你吧,倒是你几天都没照面,一照面就摆脸子给我?”
走了半会路雍阙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今天是不是去见了你二哥?”
秦慢一噎,还没想着怎么回话,又听他低低问:“你是不是还见了萧翎?”
浓浓的醋味,就算是极遥远处飘来的饭菜香也遮掩不住。
秦慢绕过他的肩,在霍安惊慌欲绝的眼神里捏住他的鼻子摇了摇,咬着他耳朵道:“你真小心眼,连我二哥的醋都吃。”
雍阙被她捏得气闷,不反抗也不恼怒,阴阳怪气反问道:“你二哥?”
他冷笑两声:“虽然素昧平生,但我怎么就是觉得这大舅子不简单呢!”
秦慢一愣,无来由地心虚起来,如果说第一次与云宿的见面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今日的会晤令秦慢猛然咂摸出云宿对她那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来。前面说过,她是个对感情相当迟钝的人,否则雍阙也不用那么辛苦地一次又一次对她表明心声,有的时候看他的模样恨不得是要把心剖出来给她瞧一瞧。
哪怕那颗心是黑的,但上面也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
可一旦她对云宿起了疑心,一切都不一样了。虽然说出来很没良心,但是归根究底看自己人和看敌人的立场是截然相反的。
这种猜疑现在被雍阙毫不留情地指出来,令她尴尬又觉得荒唐,讪讪道:“你不要多想,”忙又补充道,“我也不想多想。”
雍阙沉默了,秦慢也咬着唇默默在他背上趴了一会,勾了勾他脖子慢慢道:“十三年,时间太久了,云宿究竟变成何种模样我并不清楚。但总之,现在的这个他绝对不会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了,”她的语气中带着对过往的怀念与感伤,“他的心中装满了仇恨还有野心,或者说仇恨是他的借口。男人大概都这样吧,一旦有了施展的空间就想要得更多,权势,钱财还有美人……”
雍阙本来听她述怀得挺动容,哪想后面那几句越听越不对味,郁卒道:“我不是那样的男人!”
秦慢摸摸他的脸:“我知道,要不是背着个太监的名声,你定是个国之砥柱的良将名臣。”
雍阙又觉得不对了:“太监又怎样?我如今难道不是这大燕江山的中流砥柱,社稷基石?”
“……”秦慢被他不可一世的自信堵得无语,悻悻道,“和你说不下去了,不和你说话了!”
看起来她是真生气了,雍阙马上又后悔了起来,今儿得知她和萧翎见面后他的心情着实不大愉悦。是,如她所言,他确实是个小心眼,尤其是从她口中吐出太监这两个字儿,更是和针戳到心尖上一样。
他自信,无论是才学算计还是身量品相,他样样都不输给萧翎。唯独在身份这层面上,即便他手握重权,说到底终究是个抬不起头的宦官。
他懊丧着不知该怎么弥补,见秦慢果真像个缩进了壳的乌龟一样不理他后,只能厚着脸皮趁人不注意,悄悄拍拍她:“慢慢?”
秦慢闷不做声,过了一会粗声粗气骂道:“手往哪拍呢!”
他神色一凛,忙收规矩了手低声下气道:“我的错我的错,我孟浪了。”见她终于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