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得,肖泽能听到她跟他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说的却是慕雪!再次抬眼,从后视镜中看向她,正对上她那清澈的眼眸,墨一样的瞳孔里干净透亮,并不像这个年纪的女生,更没有他担心的失落和忧郁,那眼神淡淡的,通透到似乎看穿了一切。
“我会考虑的!”肖泽只能这么回答,不然还能怎样,他并不想牵绊着她,脚踩两只船的事儿他肖泽不能做!
“跟我说说瑾瑜吧!”杨紫衣清晰的记得他第一次来的时候说廖瑾瑜受伤了,还说他即将跟烟雨订婚,那时候她万念俱灰,一切事情似乎都与她无关,她只想在念月庵中了却残生。
应该还没成亲吧?不然肖泽后面来的时候不会不通知她的,即便她不见他,他也会让寺里的小尼代为传话,毕竟,那是廖家的大事儿。
肖泽点点头,侃侃而谈,把自己知道的全讲给她听,包括自己在s市巧遇廖瑾瑜,包括徐烟雨买凶杀人,锒铛入狱。
杨紫衣只是静静的听着,表情始终是没有任何波澜。
进了市区,一个岔路口杨紫衣说,“走左边吧,送我回廖家!”
这一次肖泽没有从后视镜中看她,而是侧过头,问询的眼眸,“你确定?”
紫衣莞尔一笑,“确定!”有些事她终是要面对的,她三次跟师傅提出剃度,三次被拒绝,师傅说她六根不净,红尘未了。她最开始没明白,纵然读了很多经书,那也只是读读而已,并没有真的静心。直到前不久,她学着坐禅,终于悟出真谛,所以这一次她才放下所有的包袱,跟着肖泽下山,其实即便他不来,她也要回家了。
廖家大门前,肖泽停了车,跟着杨紫衣一起下来,院子里的全叔看到两个人先是一惊,然后赶紧笑着迎出来,“紫衣小姐,你回来了,我这是多久没见你了!”
“全叔,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是啊!我都老了!”
顺着全叔的话,杨紫衣才注意到,这个曾经带着她捉蝴蝶,扑蜻蜓的叔叔两鬓已经生出些许白发。岁月催人老,全叔已然这样,那么比他还要大几岁的妈妈是不是更加苍老呢?
“外公最近好吗?”
“老爷子时而糊涂时而明白的,状况堪忧!”
“我去看看他!”紫衣说着便往大厅走。
“那个,大小姐和大少爷正在客厅说话呢!”全叔可没忘,紫衣小姐跟她妈妈之前的关系。
“全叔,别担心,我只是想看看大家,包括我妈!”她说的很淡然。
全叔的脸上却喜字当头,看来这紫衣小姐有意要和母亲缓和关系,这是个好兆头。
转头招呼着还站在门口的肖泽,“泽少爷,你看我只顾着高兴了,都忘了请您进来了!快请,快请!”
“不了,全叔,把紫衣安全送到,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走了,改日再来拜访。”
肖泽转身上车,杨紫衣回身跟他挥挥手并没有说再见。有的人,还是不要再见的好,她能放下了,他未必不纠结。为了都能更好的生活,决绝是最好的祝福。
全叔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再次拧了起来,这两个孩子一起来,但却是如此生疏,看来紫衣小姐和肖泽这辈子是没希望了,这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廖美莎正坐在沙发里喝茶,看见杨紫衣进门,手一滑,杯子掉在地上碎了,水溅的到处都是,佣人赶紧过来收拾。
“妈,烫着没?”紫衣看着母亲,眼睛清澈,没有恨意,但也没有爱意,她叫了她一声妈,二十二年了,第一次开口再称呼,似乎也不是很难。
廖美莎有些激动,心里很想抱住女儿好好的哭一场,但是习惯了的大小姐作风还是放不下,“嗯,知道回来了!”
“美莎!”廖凯重重的叫了一声,他就不懂这个姐姐到底想什么了,孩子都放下了,主动亲近,你还端着架子干什么,能有什么用!
杨紫衣并不恼,“舅舅,对不起,离开这么久也没给您来个消息,让您惦记了!”
“傻姑娘,道歉做什么,回来就好!”
廖美莎依然端坐着,一副家长作风,并不说话,其实她真想问问女儿,这两年都在哪?以前的二十年虽然自己不闻不问,但女儿跟在杨荣昊身边,她是放心的。但是这两年,紫衣渺无音信,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但是,她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也从来不表示任何关心,真的如这个女儿与她毫无干系一样。
“我去看看外公吧,刚听全叔说,他的状况不是很好!”
“去吧,这会应该还没睡,见到你一定开心,你外公清醒的时候总是指着你的照片呜咽!”
廖凯说着陪紫衣往老爷子的卧房方向走,这时候二宝滑着滑板车,晃晃摇摇的从走廊的另一端飞了过来,给杨紫衣闯了一个趔趄。
“你是谁?”二宝刹住车,站直了小身板,瞪着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撅着小嘴,好奇的问。
“二宝,叫姑姑!”廖凯拍着二宝的小肩膀,一脸慈祥的笑容,现在也就是这个小家伙能给家里带来笑声了。
“舅舅,这个孩子是?”杨紫衣有些奇怪,但是看着二宝的小脸,依稀有着表弟小时候的模样,只是眼睛不似表弟那种细长的,而是圆圆的两个大毛毛眼,忽闪忽闪的很可爱。
“瑾瑜的儿子!”
“什么?”这是杨紫衣自下山以来,确切的说是一段时间以来,脸上最丰富的表情,现在她已经能做到遇到任何事情都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