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咬了咬牙,回过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想再理会,便直接离开了。
他目光幽幽扫过她的背影,心下想着,这样冒冒失失的女官,在宫里也是迟早要丢了性命的!
入夜,裴服内。
君修冥的房间内仍还是灯火通明。
常德屈膝跪在他身前,回禀道:“皇上与延平王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而他也亲口应下绝不会偏帮君易潇,如此我们也就不用再惧慕容将军的兵马。
而王氏一族的力量仍被牵制,他们段然不会轻举妄动,如今君易潇身边就是月丞相与白尚书还有杨尧。”
“嗯。”君修冥喝了口温茶,幽深的墨眸微眯,朝中还有一部分是他的旧臣。想必他们也不会支持君易潇。
只是如今他胜券在握,可安笙为什么要偏偏留在他的身边?君易潇一旦拿她来威胁,他也不得不束手就擒!
就在他沉思之时,裴若尘站在屋外开口道:“公子,公子睡下了吗?”
常德走上前去开门,将裴若尘领进了屋内。
君修冥放下手中茶盏,看向他,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裴若尘将手中的信递了上去:“这是微臣回府时一个小乞丐交到臣的手上,说是务必转交给皇上。”
君修冥拆开信封将上面的内容看过后,微微叹息:“究竟是朕按捺不住,还是这个傻丫头按捺不住。”
裴若尘疑惑的看着他将信扔在桌案上,似乎有些生气:“怎么了?”
君修冥指了指桌案上的信:“看看吧,她可是中用的很,将朕要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当初她若是对后宫的女人费点这些心思,也就不至于中毒了!”
常德将信拿在手中看过后又递给了裴若尘,无奈的耸了耸肩,只怕是皇上吃醋了。
裴若尘迅速浏览了信上内容,开口道:“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计策,就算君易潇有所察觉。也只会以为是皇后和丞相在其中作祟。正好可以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
君修冥却有些郁闷,这臭丫头是把他当废物了吗?这些事哪里就用得着她来操心。越想心里边越生气。
他也明明早就计划好了,只不过让她抢先了一步。
常德低着头撇了撇嘴,识趣的将茶盏递了过去:“皇上喝口茶,消消气!”
君修冥接过茶盏后又瞪了眼常德:“有那么明显吗?”
他一向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很好,却被常德一眼看了出来他在气恼她。
常德果断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回道:“没有。”
屋外,忽而传来奴仆的声音:“老爷,您在吗?小少爷找您!”
裴若尘这才想起,他每晚都要检查允儿的功课,险些将此事忘在了脑后。
君修冥抿了口热茶,微扬了手臂:“都退下吧。”
二人也便纷纷拱手退出了房间。
*
次日,是安笙正式册封的日子。
一大早她便起了身梳洗打扮,清流与一等宫女围绕在她身前。
安笙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一身艳红的长袍,头上是赤金凤冠,凤凰口中含着一颗耀眼的明珠。
即便是朗朗晴空之下,仍散发着夺目的光华。
此时,一名宫女匆匆忙忙的进入殿内:“皇贵妃娘娘,皇上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清流一边替安笙整理着。一边向那宫女回道:“立刻就好了!”
安笙看了眼梳妆台前备好的香粉,而后直接铺了些在身上。
清流还以为是她想让皇上更加为她着迷,所以才特意放了些在曳地的长裙上。
而后,在清流的搀扶下,她缓步走出了菀宁宫。
君易潇站在门前,在看见她那一刻愣住了,就这样痴迷的看着她。
她的肌肤莹白似雪,而凤袍艳红似火,这一红一白,显得分外妖娆绝魅。
君易潇上前牵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了句:“笙儿好美。”
安笙从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穿了几次嫁衣,却没有一次是穿着嫁衣嫁给自己心爱的人。
此时,坤宁宫内,月怜想要称病不去,君易潇以皇后的礼数为那女人举行册封典礼,这不是当着满朝的文武大臣打她的脸吗?
侍女在旁苦口婆心的劝道:“皇后娘娘,您可不能不去啊!”
月怜倚在美人榻上,揉着头疼的太阳穴:“皇上都不将本宫放在眼里,本宫何必再去自取其辱。”
那侍女,唯唯诺诺的又抖出一句话来:“可皇后娘娘要不去,这不就等同与是向那个女人认输了吗?”
话落,“噼啪”一声,月怜手中的琉璃茶盏狠狠地砸在门上,咬着牙道:“本宫不会输,本宫从来都不会输!”
她歇斯底里的怒吼了声,起身走到铜镜的面前,微弯着唇角:“给本宫梳妆,将那件火红的凤袍给本宫穿上。”
侍女忙应道,而后将在坤宁宫外候着婢女都唤进了殿内与月怜上妆。
彼时。金銮殿上。
君易潇牵着安笙的手一步步走上白玉石阶,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月怜一脸不屑的看着,袖底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两件鲜红夺目的凤袍同时出现,不就是彰显着北盛皇朝只能有一个皇后!
众人将这一切都默不作声的看在眼里。
安笙微微勾着唇角,就在他与她并肩站在最高处时,大殿上传来一片的喧哗。
“将军,李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周围的几个官员见李尧倒下都纷纷簇拥了过去,可这边的话音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