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石桥,金桂才惊觉宁樱握着她的手轻轻颤抖着,巷子里那人没说什么。
“我十日后再来。”
再简单不过的话,宁樱跑什么,她回望了略有漆黑的街道,担忧道,“小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宁樱心神不宁的摇了摇头,谭慎衍的声音她如何会认不出来?那是陪伴了她很多年的声音啊,他怎么会出现在钦州?明明脑子不听使唤,但之前不明白的地方偏偏想通了,如果说卓娇出远门是有目的的话,必然是和她的亲事有关,卓娇十六岁了,亲事没有着落,心里不着急是假的,尤其,卓娇看宁静芸和自己的亲事都如意,心里不由自主的生出攀比的心思,就和宁静芸嫌弃苟志的理由一样,周围人都嫁好了,自己若嫁得低了总觉得抬不起头来,卓娇好面子,费尽心思想攀个高枝,否则,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不要脸的和谭慎衍说话。
只是没想到,谭慎衍也在,宁樱几乎可以肯定,和谭慎衍说话的一定是卓娇,这种感觉强烈到让她转身就走,不想上前证实,心里乱糟糟的,毫无头绪。
石桥两侧有许多叫卖的商贩,银桂兴致勃勃,琳琅满目的商品,价格不高,她有心多转转,奈何宁樱失魂落魄,身形落寞,她不敢驻足询问价格,遗憾的跟在宁樱身后,不闻不问。
回到客栈的时候,宁成昭和宁静芸已经在了,宁成昭坐在大堂等宁樱,见她脸色不对劲,以为宁樱埋怨自己只顾着宁静芸不顾她,他一脸歉意道,“六妹妹,我……”
“大哥不用解释,我明白的,河边赛龙舟你们可去看了?”
宁成昭摇头,宁静芸弱不禁风,看着人多心里就胆怯了三分楚楚可怜的找他,他感兴趣也不敢上前凑热闹,宁静芸有个三长两短,他没法交差,上下端详着宁樱,问道,“你们去看了,是不是很热闹?隔着一条街,我都听到河边的闹声了。”
宁樱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脑子里还在想谭慎衍和卓娇的事儿,谭慎衍眼高于头顶,自是瞧不起卓娇的,宁樱不知自己哪儿入了谭慎衍的眼,但谭慎衍绝对不可能喜欢卓娇,仔细想来,那句“十日后再来”也透着古怪,两人真要是有什么,谭慎衍的声音不该这般疏离,方才头昏,此时想来,应该上前瞧个究竟。
宁静芸起身,视线落在宁樱黝黑的脸上,不乏鄙夷,伸出手,由吴妈妈扶着她,扭了扭脖子,声音倦怠,“大哥,既然六妹妹回来了,我先上楼休息了。”
宁成昭点头,看着宁静芸上了门,脸上才露出少许愁苦来,“六妹妹,有件事,还得请你帮个忙。”照理说宁成昭是大哥,有些事情是难以启齿的,但他出面诸多不妥,想到宁樱的性子,寻求宁樱帮忙再好不过,往后回到京城,刘菲菲找他闹,他也有个作证的人。
宁成昭脸上微红,指着后院让宁樱去院子里说话,宁樱收起谭慎衍和卓娇的事儿,跟在宁成昭身后,“大哥有什么事儿就说吧,大嫂给的银子还没用完呢。”
想到刘菲菲的阔绰劲儿,宁成昭好笑,朝走廊瞥了眼,见没人跟着后才道,“夕月那丫鬟,你能否想法子打发了?她若跟着五妹妹去了昆州,怕会起事端。”
宁樱挑眉,抬头望着宁成昭,那四个丫鬟可是吴妈妈想打发走的人,宁成昭和她说做什么,知会吴妈妈,吴妈妈一定乐意效劳,看宁成昭别过脸,浑身不自在,她眸子转了转,定是夕月做了什么让宁成昭不喜的事儿,刘菲菲温柔可人,两人又成亲没多久,宁成昭眼下没有纳妾的心思,而且,这趟出来,名义是从宁静芸出嫁,回京若传出宁成昭和宁静芸的丫鬟有了什么,落到有心人耳朵里,她们的名声就坏了。
心思龌蹉的人,什么都想得到。
宁樱点了点头,却也要说个明白,“离开京城时,大嫂放心不下你,你可别闹出什么丢脸的事情来,回去大嫂还怪我为虎作伥呢,大嫂一生气,往后不给我银子花了。”
宁成昭哑然失笑,想到刘菲菲生气的模样,他竟然有些期待,但是那点期待不足以他碰夕月,“你和吴妈妈说声,她知道怎么做,这种事,我想着你出面比我出面要好。”
他毕竟是男子,找吴妈妈说这种事他开不了口,宁静芸穿得招摇,他担心没有眼力的人冲撞宁静芸,亦步亦趋跟着,夕月走在最后,趁着人多往他身上靠,手也不安分,他怕引起宁静芸怀疑,只有忍着,毕竟,宁静芸转身的话,他就只有纳了夕月了,他不会让夕月得逞,只有装作享受的模样,夕月有经验,人潮涌动,更是别有番情趣,他舒服,却不敢任由夕月得逞。
“大哥放心好了,我知道怎么做,还有什么事儿吗,没有的话我先回去了。”宁樱还要想想谭慎衍和卓娇的事儿,谭慎衍为何来钦州看卓娇,他语气冷淡,人来了却是事实,而且还约好十日后相见,什么事情,值得谭慎衍和卓娇不停见面?
夜咳的毛病没有好转,反而因着木板不隔音,声音格外刺耳,闻妈妈服侍宁樱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