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薄衍宸一直叮嘱让她早点回去。
想到他,安冉来了些力气,摸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她还没开口,就听见那边低沉的声音说:“等一下。”
对面没挂断,她就握着手机继续等着。
那边很安静,只能听见他皮鞋敲在地上的声音,安冉猜想,他应该是在开会。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见薄衍宸解释,“刚在开会。”
“那你忙吧,我好像也没什么要跟你说的。”打个电话过去,也就是想让他知道她已经安全到达南市而已。
可薄衍宸却说,“没事,等一会儿再进去。”
他又叮嘱她,“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老李去做,办好了事情就尽快回来。”
“嗯,我知道。”
“我明天要去滨市出差,大概去三天,我尽量在你前面回来。”
安冉一愣,“怎么突然要出差了?”
“老爷子让去的。”他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可奈何,“不过也好,回来就能看见你了。”
相比之下,薄衍宸宁愿这个时候去出差,如果她还在北市,他才会不放心。
“安安在老爷子那儿,你放心。”大概怕她牵挂孩子,他又补充了一句。
“嗯,听说滨市更冷,你记得多带些衣服,注意保暖。”
他低低地笑,“有你这句话,心里已经够暖了。”
助理在旁边催了,他才敛了笑,“我去开会了,晚上再说。”
“好。”
……
安冉以为柳玉梅还会撑个好几天的,没想到第三天一早老李就传话过来,说柳玉梅愿意说了,只求她别让她待在墓园里了。
毕竟是秋天,早晚温差还是有的,墓园又是阴寒之地,平时没什么人,晚上就更不可能有人了。
柳玉梅才呆了两天,就已经受不住了。
安冉不让她死在这儿,看着她的那两人每天都会给她一点食物和水,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他们给的食物和水根本不够,才两天,她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型。
身体上的折磨还算其次,心理上的折磨才是最可怕的。
她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有阴风从各个角度吹拂过来,那风声里还有安振国阴沉的质问。
“为什么要联合他人害死我?”
“难道我平时对你们母女还不够好吗?”
被折磨了好长一段时间,她体力不支,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后来就梦到了他和她可怜的女儿安雅。
安雅面目全非,身上也没有一块好肉,可安振国却还不停地拿鞭子抽她,抽得她一直哀嚎:“妈,救我,爸要打死我了,妈,你救救我啊。”
惊醒之后,柳玉梅就想,还不如来个痛快。
安冉让老李将她带到一家酒店的房间里,见柳玉梅虚脱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好心地给她点了些食物。
食物刚被送过来,柳玉梅不顾手上还是脏的,抓起一把菜就放到嘴里,狼吞虎咽地吃了饭,又喝了好几杯水,才大大地舒了口气。
显然,这几天,她被折磨坏了。
“说吧,说完了我让人找医生过来帮你上药。”安冉淡淡地说。
她不相信,惊讶地看着她,“你会这么好心?”
“那就看你说的是不是真话了。”
她咽了口唾沫,想到这几天的遭遇,便泣不成声,“冉冉,我真的后悔了,是我对不起你爸,我不该鬼迷心窍,听薄禹炜的话,对你爸下手。”
安冉面无表情,“你和薄禹炜是怎么认识的?”
她顿了一下,又咧着嘴哭,眼泪将脸上积的灰冲刷出两条痕迹来,“很久以前,我们见过一次。”
“才见过一次的人,让你毒杀你丈夫,你就听了?”安冉不太相信,怎么都觉得柳玉梅和薄禹炜早有奸情。
“那也是因为你爸做得太过分了!”柳玉梅咬牙,不过想到安冉的手段,又悻悻地改口,“不,是我当时太贪心了,我看到你爸把安氏的股份全都给了薄衍宸,一点都没给我们母女留下,心里就……”
她说着,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我不是人,是我不对,我不该听薄禹炜的挑拨和蛊惑,答应他让他对你爸下手。”
那一巴掌打得很重,她的脸很快就肿了起来。
见安冉没有说话,她只得继续说,“是他说只要你爸没了,他就会将安家所有的财产,包括安氏都给我。冉冉,你相信我,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答应他的。你爸真出事之后,我就后悔了,可我怕啊,我怕他这事被人知道了。你爸的遗体,也是薄禹炜让我去火化的……”
“那安雅在其中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雅儿……雅儿当时不懂事,她年纪小,心性不定,更容易被挑拨。”柳玉梅捂着脸痛哭,“我可怜的女儿,其实她什么都没做啊。冉冉,你真不该对她下手!”
安冉倒觉得,安雅未必是无辜的,她年纪虽小,但心肠狠毒。不过,不管她有没有对亲生父亲起杀心,都不重要了。
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被说出来,柳玉梅才觉得松了口气,没一会儿,可是想到往昔,没一会儿她就泪流满面。
“是我对不起振国,我没脸见他,求你了,冉冉,我求你,别再让我呆在他墓前了,我没脸见他!”她捂着脸哭了起来。
安冉分不清她这句话里有多少真情假意,听了之后,只是有些为自己的父亲不值。
如果当初,不是柳玉梅和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