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洪悬大师在一处很少停留太长时间,而且行踪不定,所以晓年没有办法跟他回信,要不然就能把他最新的研究跟对方分享了,这是他心底的憾事。
“祖父和叔父都安好,叔母最近变了口味,我记得祖父说过,叔母有晓令的时候,也变过一次口味,这次不知道有没有变回去……晓令被他师父带去校场练习骑s,he了,算算日子,现在他应当已经掌握得不错了吧……”
小虎崽安安静静地窝在他怀里,听晓年念信,乖乖抬头看他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忍不住伸出小爪爪去够他的脸,想摸摸他的酒窝。
晓年抓住了它的小爪爪,轻轻地捏一捏:“过了宁安,再去兴安就快了,你们想不想殿下呢?”
兴安,宁安,远安,就是瑥亲王的封地,郡府与郡同名。从宁安府去更北的兴安郡和远安郡,都只要十天时间。
想想马上就要看到刘煜了,晓年心里突然生出一阵涟漪。
看到哥哥的表情,小虎崽撇撇嘴。
虽然“大家伙”并不在它们旁边,但哥哥总会念叨起他,好像已经把心分了一半给他,小虎崽对此无计可施。
哪怕它们把小肚肚露出来给晓年摸,他该说起“大家伙”的时候,还是会提及,而且时常说话说话就突然沉默下来,若有所思的模样,一看就是在想着什么人。
就因为哥哥频繁提到“大家伙”,它们就算不想也会时常想到了。
小虎崽趁晓年发呆,窜到了案几上面,等晓年回过神来,它们已经用小爪爪沾到了墨水,在桌上踩来踩去,留下了一片狼藉。
晓年:“……”他不过是开了点小差,这个现场也太残忍了!
欲哭无泪地提溜起调皮的小虎崽,他赶紧叫来拂冬帮忙一起打水给小虎崽洗爪爪。
犯了事的小虎崽此刻显得特别乖巧,小尾巴夹在两只小肥腿之间,动也不敢动。
晓年让它们站到水里去,然后抓起一只小爪子就搓一搓,然后再拿另一只洗干净,最后连不小心沾到一点点墨汁的小尾巴也没有放过,统统洗得干干净净。
原本他打算给祖父写信了再去歇息,现在看看时辰也不早了,只能作罢。
“等明天见了本家的长辈,看看情况,再一起给祖父写吧……”晓年看着洗白白之后立刻在他怀里撒娇的小虎崽,也舍不得说它们重话。
他只能拍拍它们的小屁股,语带威胁地道:“今天晚上乖乖和崽崽太不听话了,明天哥哥不在家,可一定要听拂冬姐姐的话,若是哥哥回来的时候听拂冬姐姐说你们不乖,就打屁屁了。”
说是打屁股,其实轻到可以忽略不计了,所以小家伙一点也不怕他的“恐吓”。
但它们见哥哥瞪圆了眼睛,似乎有点生气,还是决定老实一点,嘴里哼哼唧唧地,由着晓年抱着它们上床。
经过这么长时间在外赶路,再加上晓年不是个认床的人,所以很快就和小虎崽们一起进入了梦乡。
他在梦里似乎梦到了小时候的一个场景,那是祖父在跟他们讲祖籍宁安的事情,可惜隔得太久太久了,以至于细节和内容都是模糊的。
等晓年醒来,已经完全不记得梦里听到了什么。
他只记得祖父提起曾祖父的时候,脸上是带着一些遗憾的。
人对落叶归根总是有些情结,哪怕背井离乡的时候有再大的抱负,对于家乡也总是有些怀念的。
就像他自己,哪怕明知道再也回不去华国,但偶尔梦到了,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
所以晓年猜,也许在曾祖父功成名就的某个午夜梦回,他想过要回宁安看看,但最后还是没能回去,所以他跟孩子、也就是晓年的祖父提及宁安的时候,就会带上这种微妙的情绪。
哪怕他们离开宁安的时候,祖父年岁不大,但还是受到其父亲的影响,对宁安有特殊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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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有的人睡得香甜,有的人却睡得极不踏实,一大清早就醒了过来,还不小心吵醒了枕边人。
简何氏望着天蒙蒙亮就起身的丈夫,疑惑不解地道:“老爷子做什么去?”
“我去药庐看看。”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边穿起衣衫,一边对妻子道:“你再睡会儿。”
简何氏跟他几十年夫妻,哪里会看不出他心里装了事情,想想一个多月前本家收到的消息,以及昨天刚刚得到的那封拜帖,她开口道:“三叔家的那个孩子,是今日要来吧?”
男子闻言,停顿了一下,才继续穿衣,回答:“嗯,说是辰时三刻过来,听大哥的意思,是要先留他用午膳。”
昨夜也睡得不太踏实的简何氏干脆也坐起身来,下床伺候他穿衣:“三叔离开家,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当初他去京城的时候,你我才刚成婚,如今咱们都有玄孙了,想想真是岁月如梭啊。”
他们的长孙刚刚得了个小子,得到京城的来信时,满月酒刚刚摆过。
对于简何氏这个简家媳妇来说,这位三叔和他后人的经历,也算是传奇了。
他年少时天赋过人,哪怕是在世代行医的简家里,也是最出类拔萃的一人。
原本一切都顺顺利利,过不了几年甚至都能接了简家在宁安城经营的医馆,谁知道这位年少成名的简家三爷竟然突然就“叛逆”了起来。
他不愿待在宁安,而想去更广阔的天地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