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年红着脸道:“过两天吧……”起码要等小虎崽不这么警觉了,才能过来啊。
他莫名有种父母瞒着孩子偷偷摸摸亲热的羞耻感,所以更加不自在起来。
可偏偏他与刘煜还什么都没有做,但任谁也不会相信,他们睡在一处只是盖被子纯聊天。
也不知道是心里有鬼,所以看谁都有鬼,晓年总觉得门口那和刘煜一样面无表情的侍卫看他眼神怪怪的。
简大夫怎么也猜不到,他们觉得怪怪的,不是简大夫跟自家殿下睡在了一处,而是觉得人都睡在一处了,简大夫白天还能活蹦乱跳(雾),一点事儿都没有。
……
就在晓年和刘煜在说话的时候,此刻在皇宫之中,也有人在对话。
冀州皇帝坐在床榻边,满脸疼惜地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女子,握住她的手道:“琬儿,咱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不要伤心了,你再这样伤心,伤了自己的身子,难过却是朕呐。”
那女子容貌秀美,眉宇间却满是哀愁,无声落泪的样子更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柔美。
听到皇帝的安慰,她慢慢转过头看过来,语气凄楚:“那是陛下的孩子啊,他们为何能如此狠心……臣妾无能,没办法保住皇嗣……臣妾就该和他一起去了才是,好过现在这般肝肠寸断……”
刘炘握紧了她的手:“胡说,你好好的,以后还要为朕生下许多孩子,怎么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来……不怪你,要怪就怪朕,没办法护住你们母子,这么多年只能让你受委屈。”
“臣妾有陛下,一点也不觉得委屈,臣妾只是心疼陛下……若沅姐姐还在,想必也会心疼陛下的。”
蒋昭容微微垂目,提及已经被追封为淑妃的沅嫔,语意温柔:“当初我与沅姐姐亲似姐妹,相约要为陛下诞下子嗣,只是没想到,我们竟然都……”
她也是很久之后才从陛下口中得知,当年比她得宠的沅嫔曾经生下了一对双生子,只是沅嫔的命更不好,最后不仅没保住孩子,连自己也丢了性命。
还没庆幸沅嫔没有这个福分,自己竟然就走了她的老路。
一想到原本可以生下皇嗣、母凭子贵,现在却功亏一篑,蒋琬儿心如刀割,恨不得将寒池殿里的徐氏千刀万剐。
她已经千般小心、万般小心,徐太后和徐氏送来的东西,无论是吃食还是物件,碰都不会碰。
本来想着对方不敢在景和宫作祟,谁知道徐太后竟然如此狠心,哪怕牺牲掉一个侄女,也要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若是早知如此,她绝对不会到景和宫去,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提及沅嫔,是蒋昭容故意为之,她知道这是陛下心中永远的痛,碰一碰都会痛不欲生。
现在他越是痛,就越可能激起怒意,生出执念……她虽然失子,但也不能白白这么被徐太后暗害,只要陛下心中生出更多怨恨,就一定会与徐太后起争执,到时候她也能得到应有的补偿。
刘炘闻言,果然动容,他闭上眼睛,似在回忆早逝的爱妃。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已经目露坚毅:“琬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失去这个孩子的。”
“陛下,您想做什么?”蒋昭容用瘦弱的手回握对方:“与这孩子无缘,是臣妾福薄,陛下万万不可为臣妾做什么事,若令太后……令太后不满,她……”仿佛感到可怕,她的身体都在微微颤动。
年轻的冀州皇帝听到徐太后的名讳,英俊的脸上显出几分恼怒和憎恶:“她还有什么不满的?徐氏狠毒,原本应该一杯毒酒赐死,朕还能允许她活在寒池宫,太后应当非常满意才是!”
他用力捏着蒋昭容的手,她有心挣脱却不敢动,甚至连呼痛都不敢。
“你好好休养,别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等养好了身体,咱们再有孩子,朕一定好好保护你们母子,让他称为世上最尊贵的人!”
——世上最尊贵的人……那不就是皇帝吗?!
蒋琬儿闻言,心中狂喜,脸上却仍是一副柔弱模样:“为了陛下,臣妾一定会好好休养。”
从蒋昭容的漱凌殿出来,刘炘回了自己的寝宫,内官总管周旗跟着自家陛下,一路不敢出声。
等到了内室,冀州皇帝突然开口问道:“那东西,处理掉了吗?”
周旗心中一凛,想起那女官惊恐的表情,微微颤动:“回陛下的话,已经处理干净了。”
“那些看到的人呢?”
“陛下放心,原本就只有一个女官和一个嬷嬷看到,已经不能说出去了。”
“嗯,这件事就不要跟昭容提及了,徒增她伤心。”
“是,陛下。”
刘炘挥了挥手,让周旗退下,自己则拿起桌上的奏折看了半个时辰。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情,他还没来得及看奏折……做一个勤政爱民的皇帝,哪怕一天也不能荒废。
看着看着,想到刚刚蒋琬儿的娇弱深情的样子,刘炘不禁冷笑。
——这样一个蠢妇,早就着了别人的道却不自知,竟然还敢在他面前耍心眼。如果不是他盯着慈宁宫和漱凌殿,及时发现了端倪,恐怕这十月一过,她就要生下一个怪胎,引得天下人耻笑了!
徐太后打定主意不让这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来,那他就干脆如了她的愿。
但也不能让她这么开心的如愿……就趁此机会,卸掉她一根臂膀,正好礼尚往来。
徐氏善妒,虽然知道蒋琬儿肚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