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里面还有沙!”
“没事。”
披着华丽藏袍的白牦牛上坐着别的地方来的游客小孩,银铃一般的笑在湖岸反复荡漾,太阳出来了,空气依然带着冰渣子一般的冷,阮离裹紧衣服往宣城怀里一扑,仰着头,那冻得红彤彤的小鼻子蹭了蹭宣城的下巴,狡黠地笑了:
“照相!”
“得嘞。”
男人把阮离挪到岸边站着,一张侧影就收在了相机里。
“你这就照啦?我还没站好呢。”
“要的就是随意,你看。”
屏幕上,青年的侧影在纳木错前立着,微微回头的那一抹圣洁没有半分刻意。
阮离把那红豆手串放在湖里,泡了一会儿以后拿起来,s-hi淋淋的红豆色泽更加明艳。
“这是在做什么?”宣城不解。
“泡过圣湖水,它现在值钱了!”
“是吗?”
“前两天路过羊卓雍措的时候,我也把它往湖里泡了泡,这下它更值钱了。”
少年心性最可爱,宣城把阮离拥在怀里笑问:
“它值钱还是我值钱?”
阮离故作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悠悠答道:
“它吧……”
意料之中,男人皱了皱眉,伸手弹了弹阮离的额头:
“小没良心的。”
手抱得更紧了。
阮离低下头,闻着男人胸膛的气味,小声说:
“因为你无价啊……”
声音虽小,但宣城还是听见了,愣了一秒,而后深情在阮离额上留下一吻,呢喃着:
“梨子啊……”
……
这是阮离回到a市后的一天。
一回来他就忙着上线查看侠侣赛的情况,进入游戏,他二话不说先联系玄一,玄一的头像是亮的,阮离不打算打字聊天浪费时间,直接开启全息,到达梨园,没想到玄一就等在梨园门口,还是那一身逍遥不羁的装束,他靠在门框上,嘴里叼着一支红色的小花,双手抱在胸前,不经意抬眼,见是梨祖上线了,笑着等他上前。
“他们都说你失踪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阮离走到玄一面前。
“怎么会呢?我很守信用的,走吧,去赛场了。”
“好。”
《止战》侠侣赛的宣传已经持续很久,众多玩家等得心浮气躁,终于在今天等到了初赛第一站:“皇城之变”。
比赛分为无数个小组,每个小组有七对侠侣,每一对从各自的起始站出发,前往京城寻找在逃犯人——汪敬麟并将他押送到大理寺即为成功。期间会出现无数不可估量的干扰因素,每一对侠侣甚至每一位玩家所扮演的角色都不同,系统会按照属性随机分配,并且每一对侠侣会掌握不同的信息,最后只有一对能成功晋级,七对之间互相厮杀,侠侣之间一人战死则算失败,游戏残酷,险象环生。
“告示——光武二十一年,大将军魏启芳与贵妃密谋,叛乱皇都,经历七七四十九天,终被皇城守军及城防营将士围困镇压,当场自刎,只是传国玉玺依旧流落在外,唯恐酿成大祸,丞相上书天子,发动民间江湖势力与朝廷协同追回潜逃者汪敬麟及其随身携带的传国玉玺,找回玉玺,带回犯人,赏金万两,香车美驹千余驾,珍宝十箱。”
光武大街最是繁华,京柳烟云下秦楼楚馆婷婷,
阮离睁开眼,往自己身上看,只见自己已经换上了蓝白的书生装扮,背后背着书袋,好一个清秀挺拔的书生,再看玄一,一身深紫官服,玳瑁j-i,ng致高贵,腰间坠子上篆了个“兵”字,看来玄一扮演的角色是本朝兵部尚书。
“敢问尚书大人,与草民有何渊源?”阮离入戏,对尚书大人垂眸一拱手,问道。
“渊源不敢说,缘分自是有的。”看来玄一也乐意陪着孩子玩儿。
阮离一把夺过玄一手里的简牍,上面写的是丞相这个人物知道的信息,他把简牍上的内容和书生所知综合了一下,得到了这些消息:
前天晚上,书生在京城的私塾晚修,窗外忽然闪过一道身影,夜色深深,天上无月,那身影并不显眼,但足够突兀,书生追了出去,借着手中的油灯,他看见了地上一滴一滴连成线的血和血色的脚印,那人的去向很明显了,书生好奇心重,又因在夫子的言传身教下拥有一颗以平天下为己任的心,于是他跟了上去,那串脚印在私塾后的草垛后停止,只见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头子摊靠着草垛痛苦□□着,听见书生的脚步后,他警醒了:
“何人?别过来!咳咳……”
“这位老先生,您这是怎么了?”书生惊慌失措,却又不敢上前,因为那老人手里握了一把寒光熠熠的匕首,比在身前。
“你是谁?哼,是朝廷派来杀我的?滚……狗皇帝不仁不义,我家将军忠肝义胆,却遭北戎j,i,an人陷害!狗皇帝要除掉将军,将军不得已,这天下不易主不行!”
“不……”
“你还啰嗦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人的声音很是疲惫,但其中的坚定不言而喻。
“您……看不见?”书生这才发现,这老者似乎是个盲人。
“……你不是朝廷的人?”老人皱眉,身上依然血流不停,不停发抖,书生慌了,想着总不能把这人丢在这里不管,于是小心翼翼上前夺过老者手里的刀。
“啊!”书生尖叫一声。
“你——”
“老先生可别拿这东西,当心伤了人。”书生悄悄抹去抢刀时划伤的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