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倾染没有看见,她淡淡的注视着那个铃铛几秒,然后淡然的将目光转移到他脸上,眼眸弯弯,巧笑嫣然。
“王爷不必紧张,我随口胡说而已,您不用往心里去。”
她浅笑着弯下腰行了一礼,疏离而又客气,“王爷若是想找什么人,奴才能帮上忙的话一定愿效犬马之劳。但若是王爷觉得奴才像您的故交,误把奴才认作了谁……请恕奴才失礼不奉陪了。奴才名唤小喜子,王爷该当清楚才是。”
风倾染说完抬起头,见他依旧摸索着手中的铃铛和绳结并不说话,娇俏的小脸划过一抹恼意,很快又消失无踪。
“王爷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奴才就先告退了。”
很好!果然是个深情痴情的男人!见鬼的轩辕清墨!她再理他她就跟他姓!
轩辕清墨终于抬眸,他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生气,看着她恼怒,看着她别扭的马上就要转身离开……
他莫名的感到很高兴,好像发现他一直想抓却抓不住的东西,其实从一开始就在他手里,只需他轻轻一握,就能牢牢地抓住。
他抬起手腕横在她眼前,中指屈起,小巧的铃铛抵在指尖。
风倾染疑惑的看他,不知道他又想玩什么把戏。
不是很珍贵的东西吗?他这么一副要把铃铛弹出去的姿势是想干嘛?!
轩辕清墨没有接她的话,仿佛几秒钟之前他的质问她的质问都不曾发生过,他凝视着指尖在月光下散发出淡淡光泽的小铃铛,突然毫无预兆的笑了,恁得一个风华绝代姿容无双,就连正在气头上的风倾染都禁不住微微失了神。
“小喜子,你刚刚的那些话,本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吃醋?”
很轻柔很平淡的语气,好像他是在说今晚的月色很好,而非一句足以令风倾染抽搐抓狂的话。
吃——醋——?!
风倾染立刻从“美色”中回神,脸上一瞬间闪过羞窘心虚的神色,那是被人一语道破心思的猝不及防,也是摸不准他到底想做什么的不忿。
但她是什么人?她怎么会允许自己在他面前丢人一次又一次?!
风倾染挺了挺胸膛正要“据理力争”,却见轩辕清墨忽的目光一凝,指尖铃铛以一阵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飞射出去。
铃铛带着中国结在空中带起一阵凌厉的罡风,竟生生洞穿了冷华宫院中两人合抱粗的古树,然后深深的嵌在宫墙之中。
宫墙没有裂缝没有震动,小而深的洞口外,暗红色的中国结随风飘舞,带起一小撮砖石灰屑。
轩辕清墨的手掌心,一缕淡淡的青光凝而不散,像是一簇绿色的火焰,在夜风中慢慢变小直至熄灭。
风倾染从他出手的那一刻就惊得忘记了言语,直到铃铛穿过巨树,直到铃铛深嵌入宫墙,她的目光最后停滞在他手心的那一抹青色,原本恼怒羞窘的情绪已经完全被惊悚和诡异所取代。
她惊讶的不是他内力深厚到可以令软趴趴的中国结一起穿过古树,也不是他竟然把宝贝的不得了的铃铛随手射了出去,而是他所用的招式!
尼玛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厮会她独创的“弹指神功”!动作和指法虽然有一点点出入,但是就凭他手心的那一团青色!她就可以肯定和她幼年无意中所创的招式一模一样!
当初因为练这一招需要极为精纯的内力和熟练控制内力的能力,所以她没有教给风家旁支的兄弟姐妹们,就连长老们也在学了一天最后发现内力不如她精纯之后,骂骂咧咧的说这是小孩子玩意儿,他们才不要学!
再后来她闭关修炼凤舞锦绣,这一招除了闲暇时使出来玩玩,并没有——
等等!除了风家的人,她只在一个人面前演示过!
风倾染久远的记忆一角突然被某个傲娇臭屁到了极点的丑陋少年充满,漂亮灵动的双眼逐渐睁大,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想霍然在脑中成形,她瞪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那双凤眸和记忆中某人的双眼逐渐重合……
不、不可能的,她肯定是和他一样脑子不正常了才会这样胡思乱想,阿丑怎么可能会是……
没错,她才不会相信阿丑会是眼前这个以整她为乐的男人呢!肯定是他恰好认识阿丑,然后阿丑把这招教给他了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没错,就是这样!
服自己,不去想以轩辕清墨的为人怎么可能会屑于向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学习招式,也不去想为什么他会在她面前使出这一招,今晚所发生的一切,肯定是她太累了出现的幻觉,回去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嗯嗯,现在立刻马上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一切都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的!
想通了的风倾染默默点头,十分自然的迈开一步,再迈开一步,往冷华宫门口走去。
轩辕清墨从出手后就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表情,没有漏过她的惊讶,没有漏过她的深思,甚至连她眼底极为浅淡的那一抹追忆都没逃过他的眼。
他其实只是在赌,赌赢了,那就证明他刚才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想有极大的可能会是真的,虽然说出来甚至能把人吓死。但若是赌输了,他也不会硬要把她当成是她,他的理智不允许,他的情感也不会允许。
可是她刚才来不及掩饰的表情,足以令他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轩辕清墨紧迫的盯紧她的双眼,在她挪开第二步的同时,薄唇轻启,一个早在心中念过千百回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