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为了一个云音而坏了兄弟情分。皇族的亲情太重要了,重要到可以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甚至是性命!
秦寒羽退缩了,一直退一直退,退无可退的时候,他才发现,还是得不到的人最难忘。
掌下女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可是她眼中的光彩反而越来越艳丽,就像是阴霾多雨的秋日乍然散去了所有的乌云,见到了阳光。
“你想死!”秦寒羽猛地松手,揪着她的发丝逼着她与自己对视,“没那么容易,我不会让你轻易死了。”
云音剧烈的咳嗽着,失望之色根本没去掩藏:“放心好了,我迟早会死。我会跟先帝团聚,我自始至终都是他的人,做鬼也是他的鬼。”
秦寒羽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是他的妃子呢?告诉你,没有我的容许,你连陪葬的资格也没有,我让你安葬在哪里你就得安葬在哪里。只要我愿意,你哪怕死了,尸骨也得永生永世的陪在我的棺材旁边,生同裘死同穴!”也许是觉得这话还不够表达自己的恨意,他低下头凝视着云音那惨白的容颜,指腹摩擦着她渗血的嘴角,“何况,你怎么会死?先帝刚刚殡天的时候,你没死成,现在你又怎么会自缢呢!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是个胆小鬼,你怕死得很!你这辈子除了老死,没有其他的死法,认命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啪的一声,秦寒羽的脸上浮现五指抓痕,他从鼻腔里浮出两声冷哼,重新清理好对方的乱发,甚至给对方拉上了薄毯,轻声细语的道,“你身子伤了根本,等会我让太医来替你把把脉,该吃药就吃药。”说罢,将桌上的胭脂等物一扫而落。
“这些东西太差了,下次本王给你带更好的来,你安心休养。”
*
许慈出了月子后,普季已经到了沙洲快两个月了。
他刚刚到沙洲的时候就见过了白毅,跟白毅抱怨:“这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亏你还一呆就是几十年。”
白毅对他弱鸡一样的身子骨嗤之以鼻:“朝中没人没办法,你以为我愿意呆?”
正巧,李齐找白毅商量事情。这一年半之间,两个人哪怕是天生仇敌,对对方的真本事还是很佩服的,所以,哪怕每一次商议事情他们都会相互讽刺一番,不得不说,争吵后提出来的决案还是很得人心,甚至成效也高出白毅与自家属下们商讨来的三四成。
李齐做大将军的时候,普季刚刚入摄政王帐下,为了立足,李齐当年下马就有普季的鬼点子在其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所以,李齐是知道摄政王手下这个狼心狗肺的狗腿子的,普季对于自己第一个拉扯下马的手下败将那也是记忆尤甚。两人相见,普季以为对方还是以前的暴脾气,肯定会先揍了自己一顿再说,结果出乎意料之外。李齐旁若无人的先跟白毅吵了两句嘴,两人又定下了下一轮去西蒙发财的事儿后,才由白毅的介绍下与普季见礼。
见礼的话儿也稀疏平常:“久仰大名,普大人日后可要多关照关照我等小民啊!”
普季咂舌了,哎哟喂,这还是当年那个虎将吗?那个轮着两个大锤就可以把一艘大船给砸穿的猛将吗?
不过,哪怕心里再怎么嘀咕,普季做人还是很有心机的,当即拱手笑道:“没想到他乡遇故知,李将军这些年可还好?”
“好,跟白毅搭档,他很照拂我这个泥腿子。”
白毅大笑,大掌拍打得李齐的背部,发出砰砰的巨响,普季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不知道李将军这些年在哪里高就,下官记忆力还是不错,好像朝廷的武将名册上并没有将军的名号啊!”
李齐这才哦了声,笑得跟弥勒佛似的:“哦,我不是将领,我就一个幕僚,如今在太守身边当个跑腿的伙计,跟普大人做的活儿相差无几。”
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能跟一个边关朝不保夕的太守相比吗?他们身后的幕僚那地位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好嘛。
普季:“那还真是屈才了。将军大才,要不,下次回去下官替你在摄政王面前引荐引荐?”
这话简直打脸,李齐好歹是保家卫国的将领,到了普季的嘴巴里就跟一个守城门的小吏没差别了,还引荐,这不是抬高了自己贬低了李齐嘛!是个人都会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李齐却是一反常态笑眯眯的道:“好啊,我就等着普大人的喜讯了。”
普季暗吼:你还真是不要脸啊!
李齐挤眉弄眼:哎哟,我就是这么会顺杆子爬。
有了李齐这份关系,普季很顺利的就见到了何玮手下几名幕僚,从而开始了摄政王的任务。
不得不说,摄政王估算得没错,丫的这群人就没一个善茬,李齐最甚!
☆、第四五章
说是顺利,其实真的就只是打了个照面而已,相互交换了名号和官职,然后就各奔东西了。
那一瞬间,普季的心情是相当的恼怒,觉得这群地方官吏太不把他这位摄政王的首席幕僚放在眼睛里了。不过,普季在福王府邸最底层爬到亲信的位置,容人之量还是有些。
他也不急躁,反正人来了,正好可以接着这个机会将沙洲地界全部走一遍,看看大楚这个最穷死亡率最高的州城与书面上的记载有什么不同,还可以顺便比较一下何玮这位太守与往年的同僚们相比有什么不同于常人的本事。
“不过一天的功夫,整个衙门里的人都对他俯首帖耳知无不言了。”负责专门盯梢的衙役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