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现在天都大光了,皇帝的影子都没见着,朝臣们的怨气就升了起来,很快御史大夫的嗤笑跟洪钟似的响彻在大殿之中:“从此君王不早朝啊!佘太师,看样子你家那位贵人手段了得,才进宫三日,就把皇上给治得服服帖帖。下官纵观史书,也没见过这般厉害的人呐。”
佘太师本就是保皇党的中坚之人,听到对方的话,只是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做反驳。
摄政王一派中人眼见帝师不接招,一个个舌若刀锋,将新后和佘家给讽刺得面目全非。
眼见着两派大臣就要撸袖子上场了,秦寒羽一声轻巧的咳嗽,在众人的停驻目光中缓缓的道:“少年夫妻,行事总是由心而定,诸位大人也是过来人,想来也明白皇上此时此刻的心境。”
佘太师默认,现在连摄政王也对帝后之事宽容大度起来,下面两派的人顿时抓不住两个大佬的心思,俱都偃旗息鼓了。可朝廷里还有一派人,不靠帝师也不靠摄政王,就是一群直臣,说话最直接最不好听也最为尖刻:“王爷,您看看外面,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这个大朝到底还开不开,我们还要不要继续等下去?不是下官说,如今这天底下最忙的人可不是皇帝,我们身为大楚的父母官,也有无数的公务等着处理。”
秦寒羽与佘太师暗中对视了一眼,还没拿出个决定来,那头已经有太监在唱诺‘皇上驾到’了。
宫里的事儿到底太远,夷州地界上的人早就开始挂起了渔网,家家户户张罗着过年的事儿了。
过年,大楚上下也不过是那些习俗,夷州靠海,年三十的灯会不是什么牛羊猪龙而是虾蟹乌贼等物。
秦朝安给衙门里的人都发了红包后,就暗中褪去了那一身沉重的伪装,穿了身月白滚黑狐长袍,披着大髦去敲许慈的房门。
听敲门声许慈就知道是秦朝安来了,她也不以为意,如往常一般打开房门,突然就感觉一阵刺目的皎月穿透眼膜,光芒万丈的伫立在她的门口。
许慈反应慢了一拍,看看对面英俊潇洒如玉般的男人,顿了顿,问:“什么事?”
秦朝安很满意许慈那被美色迷惑的茫然表情,笑道:“难得来夷州一趟,不如去逛逛灯会?”
许慈眼睛又闪了一下,心底的那股子·欲·望几乎蠢·蠢·欲·动起来,等到回神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挤在了灯会的人潮之中。
秦朝安今天特意观察了许慈的情绪,知晓她忙得连年夜饭也没吃多少,故而一路上就寻了吃食小摊,一会儿给她用荷叶包了的烤鱿鱼,一会儿给她一块小年糕,一会儿又买了小串的糖葫芦,等到两人走累了,索性就在馄饨摊边上蹲着吃了一碗热乎乎的馄饨。
卖馄饨的老夫妻还是从齐州跟来的那一对,见到许慈格外的亲切,又给她窝了一个煎蛋。许慈路上一直是吃,这会子实在吃不下了,盯着那咬了一半的鸡蛋发呆。秦朝安的眼珠子自始至终的挂在了她的身上,看她那样子就觉得格外的可爱,忍不住伸筷子将那半个鸡蛋夹了过去,不由分说的几口就吃到了肚子里。
许慈一句‘有我的口水……’还没说出来,秦朝安还趁势又把她余下的两个馄饨给吃掉了。
许慈抱着汤碗鄙视他:“你是只猪啊,这么会吃。”
秦朝安穿得跟富家公子似的,做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全然没有高人一等的影子,付了两人的饭钱,理所当然的道:“不能浪费。”
许慈没说话,秦朝安还砸了砸嘴:“老两口还入乡随俗,馄饨里面包的居然不是肉而是虾仁,好吃。”又问许慈,“猜灯谜去不?”
许慈道:“没那闲心。”
秦朝安笑了笑:“哎,你是没闲心还是猜不出?猜不出也没什么,反正你不会的东西我也不大会。”
许慈皱着鼻子:“我可比你聪明多了。”
“是是是,你是大楚最聪明绝顶的女人。”
许慈奇怪的看了洋洋得意的某人一眼:“你今晚吃药了?居然破天荒的夸赞我。”
秦朝安哽了一下:“难道我夸错了?我是真的觉得你与众不同,是女中英豪。”
两人正抬杠,外围走过一队着装整齐的士兵,有人对许慈摇手,转瞬就凑了过来,是林杉:“你不是说年三十正好睡懒觉吗,怎么还没歇息?”
许慈笑道:“有朋自远方来,我忙着招待呢。”
林杉看了旁边淡定的秦朝安一眼。不得不说,两个同样国色天香的女人会下意识的相互攀比一下。到了男人这里,见到同样高大英武且貌比潘安的同性,每一个眼神也会带着衡量和比较。只是,女人比较的是容貌,是衣裳首饰。男人嘛,会比身高,比肌肉,还会瞄一眼对方的双·腿之间,估算一下各自小兄弟的大小。恩,男人就是这么粗俗。
林杉知道许慈是个花痴,对俊朗的男人没有抵抗力。所以,在乍然见到秦朝安的真身后,心里就敲打着警铃。只是,身为将领,他装逼惯了,哪怕暗中早就跟对方打了上百个回合,面上还是保持着阳光的微笑,跟对方握手,攀交情,顺便打探敌情。
秦朝安对许慈的‘朋友’定义不置可否,至少,这说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比许慈和林杉的关系更加牢靠,相处的日子也更加久远。男人嘛,基本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他们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们只会凭借着自觉觉得对面的同性有危险,然后要么是直接挑衅,要么就是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