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又换了一身更为华丽的衣衫,让人抬着一箱金子出了门。到了晚间,眼看着要到子时,许慈又来敲门,直接对曹安道:“把人都带上。”
四十多号人,一半男人一半女人,悄无声息的去了海边盐场,然后从侧门进入,在一名小吏的盯梢下,抬着一袋袋盐上了附近的海船。
白天的时候,许慈出门之前就叮嘱曹安让人把所有的货物都卖空,包括所有的马和马车,只留下人随时待命。
男人们当时还在揣测,不知道为什么把马车都给卖了,卖了马,他们怎么护送货物回齐州城啊。商队里面的女人们倒是淡定得很,非常迅速的联系了城里的商户,三下五除二的把东西打包卖掉了,然后回了客栈倒头就睡。
搬货的时候,女人们干着跟男人们一样的活,脚程更快,神色更轻松,全程没有一句话,干脆利落的搬运完了自己的份额后,就叉腰站在船头,冷眼看着地面上的男人蜗牛爬。
整整四百袋的盐塞满了货仓,曹安看着许慈往那官吏的怀里塞了一包东西后,赶在黎明之前,船就进了内海。
来的路上花费了八天,回去只用了两天,从内海换了商船走运河,顺风顺水直接停靠在了齐州城十里外的芦苇州。
也许是过程太过于顺利,男人们觉得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到了家门口,颇有种今夕何夕的感触。
除了去福城的路上有印象外,对回来的过程他们简直是一头雾水。只知道自己搬了两次货,吃了几顿饭,然后睡了一个饱觉,人就到家了。
余下的事情,许慈根本没有让曹安的手下参与。
下船的时候,商队的其他女人基本不见了,人数再一次回到了二十三人。货物也没搬,许慈直接让人都回了山。
师爷没有见到货,还以为他们出师不利,小心翼翼的试探了曹安一番。
哪知道曹安回答他:“货,早就不在我的手上了。”
师爷一脸懵逼:“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从我们十天前下山起,所有的事情都是许慈在安排。我不知道她的商队从哪里来,不知道她每路过一座城消失的那半天去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买卖;福城的官员们肯定早就被她打通了关节,否则,不会那么快联系到官船。没错,是官船!许慈居然用官船运私盐!在内海过了关卡,换了商船后,事情就更是脱离里我的掌控。”
师爷说:“帮主你是傻子吧?”
曹安纠结的道:“换了商船后,因为连续搬运了两次货物,加上旅途劳累,我还操心着沿路的关卡,等醒来后才发现自己睡了一天一夜。”
师爷直接骂人了:“你的意思是,你们吃的饭菜里面可以掺了东西,导致你们昏睡不醒?许慈很可能就在这段时间里把货给换了?”
“是。”
师爷尖锐的问:“那银子呢?”
曹安跌坐在椅子里,抬头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家的智囊:“没有银子啊!”
师爷恨不得锤死自家老大了!
“我没有出一个铜板!下山的时候,她只是让我召集人,商队是她的,买通官吏也是她掏的腰包,甚至我们一路上吃喝拉撒都是她结的账。”
师爷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了:“她这是把我们当成苦力,给她走了一次货,当了十天的镖师!”
曹安已经颓废的搓着自己的头发,对自己的后知后觉相当的失望。
事实证明,师爷的猜测是对的。过了三天,许慈就甩了他一叠银票,不多,也就一千两。
师爷问:“什么意思?”
许慈:“辛苦费!”
师爷胸膛剧烈起伏:“货都卖掉了?”
“当然。”
眼看着师爷要暴走了,曹安压住对方的肩膀,问许慈:“货卖得顺利吗?”
许慈笑:“很顺利。”
“不会引起盐帮的注意?”
“当然。”
“能问一下,你卖给什么人了?”那么大一批货,不可能单独卖给一家,必须拆散了卖才不会被盐帮顶上。可是散卖,不可能短短三天就卖完了。
许慈也没隐瞒:“齐州城里所有的酒楼,包括春宵楼。”
曹安恍然大悟。商人都有提前备货的习惯,有的商家甚至会囤货,酒楼这类的店家更是佐料必备,而且备得不少。三天,依照许慈的人脉,每个酒楼卖个四十斤,十户人家就搞定了。私盐比官盐可是便宜了三分之一,重利的商人哪有不拿货的,甚至尝过了甜头后还会提前预定。
曹安也是个有决断的人,立即道:“我要入股。”
许慈老神在在:“多少?”
“一半!镖师我出,每次运货,安全由我们无寿山负责。”
许慈掰着自己的指甲:“我可提前说好,乔村可不止卖盐这一条路,我不能保证每个月都会去拿货。”
“你有多少商队,所有的镖师由我们无寿山包了。”
许慈笑:“怎么,准备盘查我的底细了?”
曹安直接让师爷从内库里拖出了两箱金子:“商人以诚为本!互惠互利才能长长久久,许大当家的,你说是不是?”
许慈眯着眼看了他许久,才道:“是。”
许慈做的生意的确又多又杂,以前她一心一意琢磨赚钱的事儿,现在,她心底有了个隐秘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她开始频繁游走在官员们的家眷后院里,默默的等待一个机会。
等待一个飞黄腾达一步登天的机会。
皇天不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