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他有点不开心了,她不是在聊肖小璐,而是在调查他。
“三兄弟啊,你父母好福气。我本来还有个儿子,他比小璐小六岁,如果还活着现在也快初中毕业了。”肖小璐妈妈的微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忧伤。“那时候我们住他爸单位的宿舍,老停水停电的,我们常常用一个铝桶接点水以备急用。当时我在北京学习,他奶奶带着我儿子在厨房做饭,他奶奶就那么几分钟的时间没注意看他,回头找他的时候他已经一头栽在铝桶里没了呼吸。不到三岁的孩子就这么跟我们永别了。”她的眼睛里噙满泪水,神情无比的痛苦。
两人来到操场边,选了张椅子坐下。操场中的篮球场上的几个人在打篮球。
他又觉得自己误会她了,她看来不过是个慈爱而有点好打听的母亲而已。
“阿姨,您别难过了。”安慰显得很无力。
肖小璐的妈妈从手挽袋里拿出一张纸巾擦拭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小璐她奶奶从那以后就病倒了,不到一年就去世了。我们从此变得更加宠爱小璐,真是捧在手里怕吹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要什么给什么。好在她还争气,从小成绩优异,性格开朗,和同学关系也处得不错。”她的神情恢复了自然,那优雅的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他突然羡慕起肖小璐来,她有一个多么高贵优雅的妈妈啊!她的妈妈即使是伤心的时候也让人我见犹怜。而他老家的妈妈永远穿着他们兄弟穿破了的衣服,满脸的沧桑,满手的老茧,满嘴的柴米油盐,生气的时候嗓门大的三里以外的人都能听到。
肖小璐的妈妈继续说道:“唯一遗憾的是我和她爸并不希望她读什么建筑学,这是个男人的专业,可她却瞒着我们偷偷报了这个专业。”
“这个专业很好的,阿姨。她可以去做建筑设计师,或者做工程预算。而且这个专业女生少,男生都很照顾她。”他其实好想说肖小璐还被男生评为班花呢,但是他想起李博艾曾对此说过的神一样的评论,便忍住没说。
李博艾说他们班就两朵金花,整个建筑系一共也就五个女生,所以肖小璐当班花的几率是50,当系花的几率是20。对此,闵建民却有不一样的看法:“你们如果见过外语系那些花花草草,你们就明白上帝是多么的公平,因为他种在我们系的花虽少,可每朵都是精华。”
“方同学啊,你有所不知。”肖小璐的妈妈轻轻叹了口气,“小璐从小就没吃过苦,没有受过气。以后她出去工作了,万一她什么地方做的不怎么好,老板跟她发一点火她可能就受不了的。本来女孩子家的,读个会计或者英语什么的多好。她爸有个同事的儿子当初学的就是会计,现在都进税务局了。如果小璐能够跟他一起在税务局或者政府部门工作那该多好?说起他同事的这个儿子啊,那可真是不错,一表人才又有份好工作,跟我们小璐青梅竹马的,对我们家小璐好的不得了,还孝顺。”
他迷惑的看着肖小璐的妈妈。她到底想说什么?
肖小璐的妈妈看到他的神情,赶忙又展示了一下她那优雅的微笑。“你看,我都说到哪里去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和他爸都担心她以后找个条件差的婆家,万一有个什么饭菜不合口味,买的衣服不合意,买不到喜欢的化妆品啊,没钱去旅游什么的,她说不定就委屈得像天都要塌下来似的。”
肖小璐的妈妈面带微笑,眼神却很犀利地盯着他。
他心里一紧,看来来着不善啊。她到底想说什么?给他警告?
“阿姨,您这次是专门找来我的吧?”他眉头紧锁,毫不避让地盯着她。
“哦,方同学,请别误会。”肖小璐的妈妈一边说一边从手腕袋里找出几张照片,“我们家小璐喜欢热闹,每年生日都要办个非常盛大的聚会。今年真的奇怪,她既没有办聚会也没有问家里要钱,还不让我们到学校来找她。我和他爸还以为她突然之间长大了,直到我们前几天在她房间发现了这几张照片。看这照片上的日期,这正是她生日那天。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她那天是怎么过的。”她把照片交给他。
那些照片是他和肖小璐爬火炉山的时候请路人帮他们拍的。那是暑假前的某个星期天,肖小璐邀请他去爬山,而且只邀请了他一个人,因为肖小璐说要带他见识一下广州的山,然后去研究一下路边那些可称为建筑大材的沙石和树木。其实她不知道,那些山和树对于在四川山区长大的他来说毫无吸引力。肖小璐带着个傻瓜相机拍完了整卷胶卷,然后说作为她带他爬山的回报,他应该请她吃面,而且她很想看电影,她买票他陪同,公平。
他讪讪地说:“她没说那天是她生日。我们去爬山了,因为她很早就说过了要带我去看看广州的山和四川的山有什么不同。”
谈话间肖小璐的爸爸来了,他坐到肖小璐妈妈的身边,笑着说:“雅竹,我就说小璐那孩子只是想过个清净的生日嘛,她长大了。”
雅竹?肖小璐的妈妈叫“雅竹”,人如其名啊。
方松阳想起大二那年肖小璐举行的那场奢侈的生日宴会,好像还真的也是暑假前。那场短短几个小时的宴会让他经历了人生的好几个第一次:第一次去了有名的星级酒店吃饭;第一次去了卡拉ok厅目睹别人握着话筒像电视里的歌星一样唱歌,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