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仪式结束,立柱上梁工作正式开始。
在石锁儿的指挥下,大家一齐动手,喊着号子,拉动铁链、粗麻绳,将一排排木扇竖起,钉上斜撑。
杉木大柱的柱脚通过粗圆榫插入石头柱础中央预留的圆孔中,再横向使用燕尾榫头将地梁与柱脚连接。
黑脸老张带着手下人登上简易木梯,用锤子、木方进行敲打组装,折腾了半天的时间,各种主次梁、柱相互交叉榫接一次到位,一座庞大的屋架便矗立在众人的眼前。
屋架各主要部位对接严丝合缝,没有出现明显的尺寸错误。由此得见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
因为事前经过精心的设计、计算、放大样,以及木工机床的投入使用,使得各个建筑构件加工精确,安装工程才会如此顺利。
而且整体结构中,只是在局部地方使用了铁钉、加固金属件和猪皮鳔胶,大部分部位都是直接插接完成。
江逸晨分别在屋架的各处位置加力推上几把,试试牢固程度。从回馈的感觉来看,还挺不错的。
他满意地点点头,用手在刚刚从梯子上下来、喘着粗气的石锁儿肩上拍打了几下。
“不错,是个好木匠。”他不吝夸奖道。
呵呵,石锁儿憨笑着,不好意思地伸手挠了挠后脑勺。为了竹楼工程,这段时间他可没少下功夫,脑细胞消耗量巨大。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要说还是这老年间的框架榫卯结构瞧着舒坦。跟搭积木似的就起来了。”来顺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望着壮观的大屋架。赞叹不已。
传统的榫卯结构建筑,扣合严密,各部位负荷均匀,相互支撑的同时又相互制约,形成有机结合的一体。而且在突然受到外力的时候,能够产生一定程度的弹性变形,将力道予以抵消。所以抗震能力远比砖混结构的建筑物要强。
而且如果哪个构件出了问题,比如被白蚁蛀空损坏之类。则可以制作一件新的予以替换。所以老话有“榫卯万年牢”之说。
“瞧着还算凑合吧,是比用那啥气钉枪整的稍微强点儿。”喜子歪着脑袋瞅了一阵,出言评价道,又提起了石锁儿以前讲过的装修、展会木工那套东东。
“你说啥呢,这能是一个级别的东西吗?还稍微强点儿,回头儿我用气钉枪钉个竹片床,专门给你睡。”石锁儿听他这轻描淡写的口气。很是不忿。
“别,那俺宁可打地铺好了。”喜子连忙摇头否定。这睡到半夜塌架子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这时,黑脸老张走过来,找石锁儿商量下一步施工的事情。石锁儿停止和喜子瞎扯,拿起图纸与老张比划起来。
立屋竖柱之后,便是开始钉椽角、盖屋顶、安装向天飞檐、装楼板隔墙、装楼梯栏杆等等后续工序。当然。那些讲究人家通常都有的装饰,比如在廊洞雕龙画凤之类则通通免掉,这样不仅省工,也得以保持原生态的风格。
当天傍晚,岩洞外平台摆下了丰盛的筵席。以庆祝竹楼主体工程的完成。
全体建设者们尽情开怀畅饮,大快朵颐。共享这难得的欢乐时光。
当然,喝醉是不大可能的,因为席上只备下了啤酒。
接下来的日子,竹楼工程稳步推进中。
除了主体构造之外,其它的诸如各种水管、电路铺设,电气设备、用水器具阀门、水泵、化粪池的安装就位等工作,都在见缝插针地配合进行。
其中供电系统这块儿,是从岩洞外设备控制室中引出电缆线,穿上套管埋入浅土层,一路铺设联接至竹楼总配电箱。
电力到位,各种电钻、手提刨等电动工具纷纷派上用场,提高了施工效率。
所有建设人员中,黑脸老张和石锁儿担起了大梁,事实也证明了俩人都是不错的多面手,除了本职的木工活儿外,还兼起了水管工、电工工作,尽管稍显生涩,有些瑕疵,但仍能保证顺利完成,无伤大雅。
尤其是石锁儿,自从被赶鸭子上架之后,潜力被逐步压榨出来,从技术能力到组织管理协调能力,在这项工程中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锻炼,也学到了很多新东西。
甚至连人都变得活泛了许多,似乎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寡言少语,只知道闷头儿干活儿的木匠了。
当然,来顺儿也不含糊,除了配合石锁儿,协调工程各方面的事务之外,还负责兼任一些初级的泥瓦工工作,比如过渡水池的建造,竹楼中厨房卫生间地面的瓷砖铺设,他带着两名工人也搞得似模似样。
开工整整一周,一座巍峨的吊脚竹楼出现在云沙岛的西面山坡上,上方是人字坡顶,用树皮和茅草草排覆盖,四角为竹制的飞檐,向空中挑起。
笔直的八根杉木大柱,犹如在土地中生根一般,稳稳地将建筑托住。
竹楼的上层前廊、曲廊靠椅、楼梯等部位都经过精心设计,再加上竹篾编制、捆扎的护栏,木纹装饰的塑钢窗,订做的成品复合木门,于原生态的粗犷中又显露出几分优雅别致的感觉。
建筑内外涂刷了三遍桐油,工程大体上就差不多了。
剩下一些尾活儿,比如设备调试、边边角角的修补等等,岛上的人自己就足矣完成。
于是,来顺儿和丁雨晴与黑脸老张结算了工资,双方的合作告一段落。
这天用过午餐之后,由来顺儿负责驾驶快艇送黑脸老张四人离岛,全体人员都集中到了天然小码头,这次合作愉快而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