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在你隔壁的厢房,他已经退烧了,你不用担心。”孙尚祺有点意外,“为了一个侍从,差点把自己赔进去,值得么?”
“于我而言,他不仅仅是侍从,更是家人。我爹那样,若榛还小,自从娘过世以后,在这个世上就只有蒹葭真正关心我了。”颜若槿心底有个秘密,那是他母亲临终前告诉他的,他一直谨记着母亲的嘱托。
孙尚祺在心里微微叹息,说道:“我安排了人照顾他,你先好好睡一觉,明早再去看他,可好?”
“我不放心。”
“你现在脸上这样,万一他醒来看到,岂不是要狠狠的担心自责一番?”孙尚祺不疾不徐的说,“不如先好好休息,待明早脸上的印子淡下去了,你再如常出现在他面前,岂不是更好?”
颜若槿迟疑了一瞬,而后点了一下头。孙尚祺便转身离开厢房,并轻轻关上了门。
崔品源站在院子里笑呵呵的看着孙尚祺,暧昧的打趣道:“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孙尚祺正容道:“你别混说,让人听到不好。”
崔品源不禁愣了一下,诧异道:“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是。”孙尚祺给了她一个很肯定的答案。
“可他父亲是……”
“他跟梁氏不一样。”
崔品源看到孙尚祺如此认真的样子就心知她已有决定,一旦她做出了决定,八头牛都拉不回来。“难怪你突然来找我,天黑了还要叫开城门,出城来这里。但也幸亏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佳人,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孙尚祺微微蹙眉,她来此绝非偶然,是有人希望她来。若非她回府后无意间听到有两个下人说梁氏一家来了这附近的庄子,她也不会不放心的赶过来看看。看来,府里还得再清洗一番。
崔品源见她陷入沉思,关心道:“你母亲那里,你打算怎么办?”
“已经在处理了。”
闻言,崔品源不禁又是一愣。“尚祺,我真是小看你了。”
“谢谢夸奖。”孙尚祺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崔品源啧啧称奇,说道:“和以前比起来,你简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你知道的,其实我一直都这样。”孙尚祺幽幽叹了一声。
崔品源收起笑容,眼里也露出一分相似的无奈和伤感。“你比我好多了,如今已是官至高位,谁还敢小瞧你。”
孙尚祺想起上次跟她说的事情,便问道:“上次跟你说的事情,考虑的怎样了,要不要来禁军?”
“我一向无拘无束惯了,怕是适应不了禁军里的日子。”
“你就打算这么无所事事的混一辈子?说真的,来禁军帮我吧。”孙尚祺太了解她了,崔品源是武穆侯唯一的庶女,光芒掩盖在嫡女们之下。她每日吃喝玩乐,不务正业,实则文武双全,这一点正如曾经的孙尚祺一样。
二人已边说边走回了水榭。崔品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崔品源又倒了两杯酒,说道:“你那小美人已经没事了,放心的陪我喝一杯吧。”孙尚祺执起酒杯,同样一饮而尽。
于是,一杯复一杯,二人竟喝到了天明。
晨光拂进水榭,孙尚祺突然一个激灵,顾不上喝趴的崔品源,连忙快步走向厢房。她稍稍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换过衣裳就走进了颜若槿所在的那个院子。
此时,颜若槿刚梳洗完,走出房门。
虽还没有走近他,但孙尚祺还是能看清他脸上的疲倦之色,但值得高兴的是,他昨夜的那份绝望已被坚强所替代。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酒气,便及时停下了脚步,指着蒹葭住的厢房对他说道:“颜公子,你的侍从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颜若槿微微颔首,走进了隔壁的厢房。
被安排了照顾蒹葭的崔家侍从看到颜若槿进屋,便行礼退下。
颜若槿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蒹葭额头的温度,替他掖了掖被角。蒹葭似有感应般缓缓睁开了眼。
“……公子。”
“蒹葭,你醒了。”颜若槿惊喜道,“我去唤大夫。”他连忙跑到门边拉开门,让门外的侍从去请大夫,而后又回到床边。
蒹葭努力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颜若槿连忙拿了个靠枕垫在他身后。“别乱动,我先倒杯水给你。”说罢,他便倒了杯水喂他。
“公子……”蒹葭受宠若惊的看着他。
“你昨晚在鬼门关门口走了一圈,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最重要。”
“嗯。”蒹葭弯起唇角,颜若槿在他心中的分量又添了一分。
大夫由侍从陪着进来后,替蒹葭把脉后露出笑容,说道:“颜公子,这位公子的病情已经稳定了,再吃两副药,好好将养些时日就成。”
“谢谢大夫。”
“不用谢,这是老妇分内之事。”这位大夫就是孙家庄子的大夫,昨夜被宋胖教训后便又被她拎到了这边。“颜公子,我这就去抓药熬药,之后让人把药送过来。”
“有劳了。”
侍从将大夫送到门口,而后向颜若槿说道:“颜公子,厨房已备好早膳,您在哪里用膳?”
“和蒹葭的那份一起送到这里来吧。”
“是。”侍从行礼退下。
蒹葭终于疑惑道:“公子,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了?”
“你昨儿个白天昏迷了,夜里又发热,幸而这里有个大夫能救治你。”
蒹葭想了想,而后慌忙说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