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听完很是感慨了一下,大宅门里是非多,这么多人在一块,不闹点麻烦事才怪了。
想到这杜欣娘把自己弄到这儿的企图,不由问道:“你最了解你那个婆娘的,那你可知道她怀的什么心思?”
西门轻哼一声,“还能有什么,她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在方家的地位,一个没了夫婿,没有子嗣的女人,在婆家的日子过得艰难。”
春心不明白,她要维护地位这无可厚非,但为什么要用到自己?
西门看她一副莫名其妙的小样,不由叹口气,这丫头没在大宅门里待过,不知道这里面的下作。
他道:“这还不都是为了留住男人。”
这是宅门里的女人经常用的手段,若是不得宠了,就会在房里养一两个娇美的丫鬟,勾的男人时常到她这儿来,能捎带的得点甜头,男人还会觉得她大方,也不至于失宠。
只是她想勾引的这个男人会是谁呢?
脑中忽然闪过父亲那张严肃的老脸,不由恶心的很是想吐,如果他真能吐出东西倒也罢了,可是就因为吐不出来,才会堵着心口更憋得慌。
真的不想抖出自己父亲和妻子的腌臜事,也不想跟她细说。便道:“行了,你别想了,这事我自有打算,总之不叫你吃亏就是。”
春心见他放出话来,也觉安心了许多,有他在,她也不怕自己会有什么事。
两人聊了半天。夜已深了,她打着哈欠回屋睡觉。
次日一早,玉琴过来吩咐她们干活。
她们只是三等丫鬟,自不可能躺着什么都不干。玉琴叫她们去洗衣服、打水,打扫院子,做完了再把夫人房间打扫一遍。
春心笑着应了,白芸却满心不高兴,等玉琴走了。她嘟着嘴道:“还以为要过上好日子了,没想还没一天就打回原形了。”
春心知道这未必是杜欣娘的主意,这些丫鬟们向来欺生的,她们两个新来的什么都不干,肯定要惹人不满的。
两人抱着衣服去洗,白芸一边洗一边絮絮念着,春心懒得听她这些,抱着盆到了水井旁。
每天这个时辰,方府水井边的洗衣池都是最热闹的。经常有人在这儿洗衣服闲聊天,有的还说些主子们的是非。
春心到府里就是为了打听事的,她注意听了两耳朵。那些人所说的都是些无聊的话。哪个丫鬟和婆子闹口角,哪个下人偷偷摸摸会了情人,方家两个侄公子又和哪个丫鬟有了桃色之事。
这两个镇国公的侄子,一个叫方东,一个叫方西,方家人起名字也奇怪。一个东,一个西,一个南、一个北,再加上一个红中,都能打麻将了。
自这两个公子入府之后。每天也不干正事,不是调戏调戏貌美的丫鬟。就是每天在街上闲晃悠。这府里许多丫鬟都遭了他们毒手,见到这两个公子都吓得撒腿就跑。
春心听了一会儿,也没听出什么太有用的,心里暗想,常月到底叫她到府里查什么吗?他要对付方家,或者在找什么犯罪的证据吗?
她的衣服多,别人都洗完了,她还剩大半盆没洗呢,白芸说自己肚子疼,把剩下的那盆衣服都扔给她了。至于她是真的去拉肚子,还是干别的,她就无从得知了。
眼看着快到午时,午膳时间要到了,那些洗衣服的丫鬟都陆续离开,一时间水井旁就只剩她一个。
春心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就是最后一个吃饭,她也不着急,想着先把衣服洗完再走。否则就算回去了,玉琴见她没干完活,也不会给饭吃的。
衣服涮洗干净,把脏水泼在地上,正要站起来,忽然发现脏水中有一双脚,或者说的更确切一点是,她把脏水泼在了一双脚上。
春心抬头一看,正看见一个锦衣公子凝眉瞪眼盯着她。
“臭丫头,居然敢脏了本公子的鞋袜。”那公子一脸的怒容,张口就骂,在看清她的脸时却忽然笑起来,“没想到这府里还有这样的国色天香美人?”
他走过来伸手要摸她的脸,“你是新来的?”
春心慌忙向后躲开,盈盈下拜,“奴婢见过方公子。”
“哟,你这小丫头还算有点见识,居然知道本公子大名。”
春心心道,就你那副yín_dàng的模样,想猜不对都难。刚才还听那些丫鬟说起两个侄公子喜欢染指府里的丫鬟,这会儿瞧来一点都不假。
她低着头不说话,那个方公子的手又摸上来想轻薄,口中低笑,“你这丫头小模样长得真好,尤其这身好肤,真是又白又嫩。”
春心吓得往后躲,方公子近一步,她退一步,被他逼得直退了数步,直退到后来双腿似乎碰到什么东西。
方公子吟吟笑道:“别再退了,后面是井,你想掉进井里吗?”
可惜他说晚了,春心撞上水井沿,心惊之下手臂向后一挥,而被这股劲儿一带竟然掉进井里去了。
身子栽下的一瞬间,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会游泳。她惊叫,尖叫,大喊救命,可是没人救她,那个狗屁方公子,一看她掉进井里,竟吓得转身跑了。
水很凉,众多井水一起从她的鼻腔口腔涌进来,灌的她根本喘过气来,她拼命挣扎,手脚在水里乱刨,想试图爬出来。可越是用力身体越往下沉,她心里着急,越急越游不上去。不由暗想,难道今天竟要淹死在井里,被一个纨绔子弟逼死吗?
就在这时候,突然身子向上浮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脚底下推了她一把,把她一点点推到井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