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日晨里,席燕起身时,才在桌上发现的信纸,与此一同出现在桌上的,还有一件粗布短衣——那日青城派的人追来时,兄长席默穿在身上的短衣!
想起了那件短衣,席燕不由得露出了忧虑的神色,快步走回了房间,为什么,哥哥的短衣上会有干枯的血迹?是逃避青城门人时受了伤?还是落到他人手中后,吃了苦头?!
碧心宫的武学虽好,哥哥却是如今席家唯一的男丁,绝不能为了武功心法,而让席家从此断绝了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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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极,可曾看到离总管外出?”慕白远远的看见了正在殿门前的莫极,忙提气问道。
莫极一怔,回过头来,正见慕白纵身落至身旁,忙行了礼,道:“离总管昨晚说是去冷宵殿,可能留在了左护法处,一直未见回转。”
“冷宵殿?!”慕白松了口气,近来离伤与左、右护法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好,想是昨晚太过难过,便去了冷宵殿罢?!便如同自己小的时候,累了倦了,也是爱寻到离伤或师父,赖在他们那里休息……
“是的。”莫极点了点头,看着慕白,等待着他的吩咐。
“唔,没事了。”慕白挥了挥手,站在落霞殿门前,是去冷宵殿寻了离伤回来,再陪着席燕去风鸣崖呢?还是让他好生静一静?先带了席燕去风鸣崖?!
慕白尚还未想出个结果,却见殿外缓缓的走入一人。
略显苍白的容颜,额上的发丝被清晨的露水打s-hi,紧贴着脸颊,双眼已然恢复了平静,却在看到慕白时,仍旧闪过一丝隐隐的痛楚,依然是昨晚的青衫,有些皱纹的衣摆,显然是一夜未睡……
慕白默默的看着渐渐走近的男人,明明是如此的平静的神态,为何自己会觉得他是极为不妥?!
离伤垂了眼,走上前来,躬身行礼,道:“见过少宫主。”
慕白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为什么?看见他这样强做平静,会觉得心痛?!
半晌,慕白终是憋出了一句话来:“回来了。没事吧?”
离伤抬眼,看了看慕白,露出一个隐含着释然的笑容来,道:“让少宫主担心了?属下没事,只是在冷宵殿想了一夜,想通了而已……”
想通了么?慕白仔细的观察着离伤的神情,不似作伪!你决定还是做回落霞殿的总管了么?慕白轻轻的松了口气,只是心中,却又似乎隐隐的作痛了起来……这一次,却不再是为了离伤的难过而难过……却是……舍不得么?
慕白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离伤的选择,不是正合已意么?!为什么还会痛、会难过、会不舍?!
“少宫主可还有事吩咐属下?”离伤等了等,见身前的慕白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便出声询问道。
“啊?唔……是这样的,一会席燕要去风鸣崖,我打算只带上你与水老二人。人多了反而惹眼,有你与水老在,也便足够了。”
离伤静静的看着慕白,突然露出了一个欢喜的笑容来,道:“是,属下这便去请水老。”
仿若之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离伤这一个与往日面对自己一般的笑容,恍得慕白一阵失神,半晌,方反映了过来,道:“也好,我去看看席燕准备好了没有。”
不敢再作停留,慕白转身快步离去。
离伤望着慕白快若轻烟的背影,脸上一阵抽搐。扫过四周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少年侍卫,离伤低了头,一步一步的向着桃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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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是怎么了?慕白越走越快,为什么当一切都按照自己计划的发展之际,心里却反而如此的难受……
这个问题,直到慕白已然坐在了席燕的房中,看着席燕收拾妥当了,亦是没能想通!
“慕大哥,我们这便走么?”席燕左右看了看,确定再无遗漏,方向着慕白轻声说道。
“不急,吃过了饭再去。总不能饿着我的燕儿去往风鸣崖罢?!”慕白笑着说道。
席燕脸上一红,背过了身去。
“少宫主、席姑娘,请用饭。”离伤双手端着一个拖盘,自门外而入。
慕白的饭菜,一向是离伤为他端了上来,此时自然地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反倒是席燕怔了怔,奇怪的打量着离伤。
只不过是送上饭菜罢了,这些许小事,何用落霞殿的总管动手?那些杂役是做什么的?!
离伤低着头,却是没有看慕白与席燕一眼,将拖盘中的三碟小菜,两碗清粥摆放到桌上,撤开了拖盘,退后五步,静静的站着。
清粥的香味飘散开来,慕白拿起了碗筷,习惯性的说了一句:“坐。”
往常里,总是会心一笑,而后坐到自己身旁的离伤,依然静静的站着,没有动静。
娇俏的少女却是轻轻的应了一声,来到桌旁坐下。
慕白又是一怔,突然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了起来,看着坐在身前的少女,竟是如此的碍眼,那里,原本应该是离伤的坐位啊……
这个念头方一冒出,慕白立即惊醒,自己这倒底是怎么了?!
低了头,掩饰住错愕的情绪,慕白几口喝光了碗里的清粥,却是一筷菜也未挟,真正是食不知味……
“少宫主可还需要一些?”离伤见状,在身后低声询问着道。
“不用了,水老那里说到了么?”慕白强压着心中烦躁的情绪,尽量平静的问道。
“是,已然说过了。水老早用过了早点,现下应该收拾好了,随时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