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我,就得出血。今儿个不是你吃我,得我吃你!”
她这话说得难听,让罗正军一时招架不住。有心跟她辩论,不谈钱,谈感情。可眼见她理直气壮破罐破摔的架势,他又没来由的心虚。
她肯卖,还卖得这么坦白,按理他应该高兴才是。她要是早就肯卖,何至于闹出那样的事。
可问题是现在他是真想跟她谈感情。
不过罢了,能谈钱,也是一种进步。他自我安慰,长吁一口气,撒开手一拍胸脯。
“行,你肯卖,我就肯卖。得,吃我的就吃我的。等你罗大爷换身衣服,这就带你吃大餐。”
瞧瞧他这副高衙内的派头,花梨就知道他是陋习难改。得,有人请客还不好,她就当打牙祭。至于饭后娱乐活动,她就当自己是嫖了一只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的高级鸭。
有些事情就这样,不能抵抗,索性躺下享受。
她真是早没有想通这真理,早想通了,早就解放。
为了吃大户,花梨特地找了一家高档馆子,毫不客气的点了一桌好菜,一瓶好酒。
罗正军没想到她还能喝酒,而且酒量还不差。心里就怪不得劲的,也不知她都和谁喝过。她这么漂亮,肯定不乏浑水摸鱼,灌酒揩油的。
这小穷酸又笨又没用,万一被人灌醉了吃豆腐吃大亏,看她找谁哭去。
他也不想想,这么多年了,唯一把花梨灌醉了,让她吃了大亏的是谁?
还多亏了他和陈邵阳呢,给了她这么大的教训,让花梨往后在酒桌上,警惕聪明到无懈可击。
两个人哪里吃得了一桌菜,花梨就是报复罗正军。吃饱喝足了,桌上还剩着一多半的菜没动过。横竖罗大爷有钱,花梨就一点不心疼,直接叫服务员过来结账。
这一桌连酒带菜吃了三千多,花梨心想还是便宜了,有点不解气。
罗正军掏出钱包,在桌子上倒出一张大钞和两个钢蹦,就空了。
花梨不以为然,没想到罗正军钱包里竟然还有钱,有钱人那不是压根就不带钱,只带卡的嘛。
她等着罗正军拿卡,结果罗正军把钱包一合,往腰里一踹,然后两手一摊。
“没了!就这点!”
花梨瞪眼,服务员也瞪起眼。
怎么着?这是遇上吃霸王餐的了?
花梨简直不敢相信罗正军能这么无赖,立刻尖声叫起来。
“你不是还有卡么?怎么不拿出来?”
罗正军一挥手。
“我来之前就把卡给刷爆了,帐户早被银行冻结了。”
“怎么可能?”花梨不信。她就觉得罗正军是给她难堪,捉弄哦她呢。
这个坏蛋!坏透了!她越想越气,惨白着脸,眼圈就红了。
旁边服务员看看她,再看看罗正军,心想是不是该叫经理过来一趟。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穿这么漂亮的一男一女,点了那么多菜,竟然是吃霸王餐。
怎么着?真当他们酒店好欺负是不是?
北地民风彪悍,能开大酒店的,那都是黑白两道才得住得主,就不怕有人上门闹事。
罗正军冷眼旁观,看看一脸鄙夷的服务生,再看看一脸惨白的花梨。心里有些负气,又有些不忍。
于是从腕子上把手表摘下,拍在那一张可怜巴巴的大钞上面。
“好了,小穷酸。不就三千多块的事,至于你这样。喏,我把手表押了,不会让你在这儿洗碗的。”
可这一点也不能安慰花梨。他那手表她是知道的,市值二十多万呢。是他考上了大学,家里老爷子奖励他的。说是男人要有一块好表,这样才显得有派。
为了三千块,他就把二十多万的表押了。
这特么脑子有病吧。
他是不是觉得这样做特别有派,特别威风?
有没有脑子?
真有派,真威风,他还吃霸王餐?还骗她一个弱女子?
她真要被他气疯。
旁边服务员也不觉得安慰。开门做生意是赚钱的,这要是人人吃饭都不给钱拿东西抵押,还开什么饭店,开当铺得了?再说了,谁知道这手表值多少钱?别看像模像样好像是高档货,可这年头,淘宝高仿多的是。
他一个小小服务员,可不敢收这种东西。
得了,还是叫经理吧。
服务员要叫经理过来,花梨是再也受不了。旁边几桌的客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等经理再过来,那就闹大了。
得了,她傻,她笨,她倒霉,她真是前世欠了他们的。
花梨红着脸,含着泪,气呼呼一把拉开皮包,掏出钱包,拿出卡,拍在桌上。
“刷卡!我付!”
服务员顿时松了一口气,拿起她的卡,伸手一指。
“小姐请随我来。”
花梨吸了吸鼻子,扭头跟着服务员去收银台,刷卡付款。然后本着浪费食物可耻的原则,又嘱咐剩菜打包。
这一路,服务员始终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她,更让她无地自容,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
拎着七八包剩菜,花梨一路气呼呼的往家走,一面心疼自己的损失,一面懊恼自己的愚蠢。
付个屁,她就该让他把表压在店里,让他亏死去。
她真是蠢透了,竟然还指望能吃大户。他们是能吃亏的主?看看吧,到头来,还不是她吃亏。
好这么多剩菜,明天是不愁了。价值三千块的剩菜啊!
她牛似的闷头往前走,走的用力,走的头也不抬。顶着猎猎的寒风,奋勇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