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得差不多了,再来寻新人家比较好。
而且撇开这些不谈,单从周芜兰的性情来说,她也不像是这种激进派的人啊。
她把这些和金盏说了说,金盏赞同她的判断,不过——
“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别的五姑娘想跟太太出门的原因。”
这回霜娘也认同了她,周芜兰就是个标配款的豪门庶女,有着大众版的未嫁姑娘想望,没机会扯上多么复杂的恩怨情仇。
“不知道她会不会跟太太说,我看她临走时那模样,恐怕未必有那胆子。”道理很简单,她要是敢,一开始就直接去了,犯不着拐个弯到霜娘这里撞木钟,毕竟她们那么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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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这点很简单,金盏从正院打听消息有独门捷径,这种无关要紧的小事,金樱不会对妹妹吝惜。
怕周芜兰不会立刻有所动作,金盏特意隔了好几天后,才去问了姐姐。
“有这回事?”金樱微微皱起眉来,“五姑娘每日照常来请安,但从没提过一句想跟太太出去的话。”
“姐姐不知道就算了,我就是随口问一问。”金盏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管五姑娘在琢磨什么,反正奶奶又没答应,吃不了亏。
但是金樱深思起来:“不对,五姑娘是个挨两下闷棍都不吭声的人,没理由忽然想要出起头来。”
要说情理的话,其实金盏也觉得不大对劲,只不过周芜兰与她来说多少有些事不关己,她便没有深究,这会见姐姐有些要过问的样子,就道:“那我再细说一说?”
金樱点头:“最好一句都不要漏,都告诉我。”
“是这样——”金盏便又把周芜兰的来访从头细说了一遍,她记得还挺清楚,因为周芜兰停留的时间不长,话也说得不算多。
完了两姐妹又凑一起想了一会,金盏想不出合理的解释,先放弃了:“我不懂,姐姐,你有头绪了没有?”
金樱多想了一刻,之后也只能放弃,道:“暂时我也不清楚,罢了,事情没个眉目,先不告诉太太,这一阵我想法盯着一点五姑娘那边,看看能不能从她身边的丫头嘴里撬出话来。”
又叮嘱金盏:“这事你藏在心里,别再告诉人了。”
金盏笑嗔着答应下来:“这还用姐姐说,我自然有数。”
周芜兰的事就此由金樱接了手,接下来的日子再无别事,时间安稳地滑到了二月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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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行的车有三辆,安氏一辆,霜娘和秦氏一辆,落后还有一辆金樱金盏等大丫头坐的青油小车,车辆紧旁再跟着些次一等只能步行的丫头婆子们,再外围则是若干男仆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靖国公府而去。
因两家是至亲,她们到得算很早的那一波,门口还不算拥堵,门房上迎宾的人隔着一段距离见到车上永宁侯府的徽记,不敢怠慢,飞向里报,安公爷的长子安大爷亲自迎出来,一直把安氏等人引到垂花门处,接到消息的安大奶奶正等在此处,各自见了礼,她就接着继续往里引路。
安氏由她献殷勤地上来扶着,淡淡道:“知道你们今天忙,不拘叫个管事的来就罢了,何必你亲自跑一趟。”
安大奶奶赔笑道:“姑母宽厚,晚辈们更该知晓道理,再说,只是来迎一迎姑母,也不费着什么。”
安氏“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她这态度对比安大奶奶算是挺冷淡了,不过安大奶奶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说得起劲:“老太太早就等在堂屋里了,一直和丫头们念叨着姑母怎么还不来,我看呀,老太太盼姑母的心倒比盼新娘子的心还切呢。”
她说着“格格”笑出声来,这话投上了安氏的缘,她脚下的步子不由迈得快了点。这一年来家里接连有事,她脱不开身,几乎就没回过娘家,心里岂有不惦记的。
一边走,她一边也和安大奶奶搭两句话了:“老太太身子骨还硬朗吗?”
“姑母放心,好着呢,”安大奶奶更来劲了,紧着道,“姑母见着就知道不是我哄人了。姑母知道,老太太的头发白了好些年了,可大年初一那天,丫头给老太太梳头,姑母猜怎么着,竟忽然发现老太太新长出了十来根乌黑的头发来!那丫头先还以为起得太早,光线不好看错了呢,特特多点了盏灯,再一看,半点没错!姑母说老太太这精神好不好,别的不论,这返老还童的事我们都以为是书里编的呢——”
安大奶奶好口才,知道安氏喜欢听老太太的事,就东一句西一句扯了一大篇出来,一路都不冷场,直说到了安老太太住的大院里才歇了嘴。
丫头挑帘,诸人进去厮见行礼等自不必说,安氏与母亲许久不见,乘着新娘子没迎来前的一些时间想好好说一说话,就与安大奶奶说了一声,让她把霜娘和秦氏先引领去专门招待女客的花厅里坐着了。
第119章
花厅的前面已搭起了戏台,时辰尚早,正戏未上,只有几个小旦并小丑在上面插科打诨,厅里人也不多,只到了三四家女眷,霜娘和秦氏进去,安大奶奶帮着互相引见了一下,又给安排了座位,唤丫头碰上茶点来,就匆匆告了罪,离开忙她的去了。
先到的几家女眷霜娘一个也不认得,不过点头微笑而已,秦氏却与其中一个贵妇人有旧,此时闲坐无事,她就坐了过去,和她攀谈起来。
两人初始用的是正常音量,霜娘捎带着听了一耳朵,大致就是秦氏再说新娘子是她的堂妹,世上姻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