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宦官一把按住桓岫的手臂,皇后的唇角登时浮起一丝冷笑:“你真不该这时候进宫……”
皇后言语中多有讥讽。关于那道召桓岫进宫的密旨究竟是什么,她现在全然不在意。只要他碍不了事,就算真的是皇帝下了密旨召他进宫也无妨。
桓岫看似落了下风,然面上依旧神色从定,见皇后多有得意,竟是双臂一挣,挣脱了宦官的禁锢。
转瞬间,腰间软剑倏的抽出。剑光一闪,割开了最近的一个小宦官的喉咙。
pēn_shè的血,溅了一侧的宫女一脸。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桓岫!”
皇后心头一突,声音拔高。宫女们尖叫着往后退,几个宦官匆忙就挡在了皇后的身前。就连寝宫门外的那些侍卫,这时也终于动了起来。
桓岫持剑。剑身有血顺着剑刃往下滑,低落在地上。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带着兵刃进宫!”
皇后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桓岫竟然会带着兵刃进宫。文臣武将进宫都要卸剑下马,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除了宫中诸卫及特殊情况,没人可以带着兵刃进宫接受皇帝的召见。
刚看到剑的时候,皇后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好在皇帝寝宫外的侍卫,都已经换上了她的人,否则只怕真的就要他吓住。
“你好大的狗胆!”
皇后猛一挥袍袖,咬牙道:“把这个图谋不轨的家伙给本宫拿下!”
皇后喊人前来帮忙。寝宫门口的侍卫当即就纷纷二路,一拨依旧守在宫门口,一拨则下了台阶,向桓岫冲来。
能进宫当侍卫的,多是五品以上官员子弟,有不少甚至还是亲王郡王之子。这些人在宫中的一言一行,首先代表了皇帝,其次是卫署,接着是家门,最末才是自己。
但,这些人有时候,也会将家门放在首位。
桓岫不像宋拂,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可他既然已经回了朝,就几乎是本能地会去记住所有在宫中见过的脸孔。
这些冲下台阶的侍卫,每一张脸都在他脑海中清晰地显现出他们的出身。他镇定地应对,将人人一个一个报出,道:“你们,忠于谁?”
没人回答。桓岫笑了笑,手中剑一转,剑背朝下,狠狠一刀砍在其中一人的肩颈上。那人应声而倒,疼得脸色刷白。
皇后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心头突突地跳,额头冷汗涔涔。
“怎么还没来……怎么还没来……”
她有些着急,用力抓着身边宫女的手腕,指甲掐进了对方的皮肉中而不自知。
宫女疼得掉眼泪:“娘娘,就快了……就快了……”
虽说快了,可远处什么动静也没有。
既没有闻声赶来的侍卫,也没有她们盼着的兵马,好像一时间整座皇宫都安静了下来,什么也没有了。
皇后心中不安,心底有诸多的揣测,再看桓岫手起刀落教训侍卫的场面,强稳住心神,转身大喊:“把门给本宫撞开!”
“是!”
得令的侍卫转身开始冲击寝宫大门。
房门紧闭,本该轻松撞开,可里头像是有什么东西,紧紧地顶住了门。
一下,两下,三下……
门没有撞开。
皇后越发心焦,下意识地看了眼桓岫,却见他唇角扬笑,似乎早已笃定了如今的场面。
难道……
皇后心底生出寒意。
此时的皇宫内,已是惶然一片,许多不知情的宫女宦官在惊慌失措地奔跑逃命。有人慌不择路,一头冲出了北宫门,被宫门外冲入的一队陌生兵马当场斩首。
头颅滚落马蹄旁,康王坐于马上,眼角微垂,驱马轻轻踢开了人头。
“北宫门。”望着不断冲进北宫门的兵马,康王微微眯起眼,“再往里,很快就能占据整座皇宫了。”
宫门内,哭嚎声四处响起,康王神色不变,丝毫不为这些悲戚的哭喊所动。他身边的人这时候也都越发的觉得安定,仿佛过了这宫门,最顶上的那张龙椅已经就在身下了。
“王爷!”有武将朗声道,“过了今日,大伙儿就等着王爷给封赏了!”
这人大喊一声,手握砍刀,起码冲过北宫门。
然而,也许是讽刺。
在那扇宫门的后门,越往前,血腥的气息越重,可哭嚎的人,却渐渐的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宦官宫女,反而成了被砍杀得屁滚尿流的兵卒。
等到这人反应过来时,有箭嗖地飞来,当喉一箭,将其带落马背。
康王蓦地抬首,望向那箭飞来的方向——
逆着光,略微有些看不清远处的人脸。他眯了眯眼,终于看清了弯弓骑马站在禁军防线最前方的人。
萧秉……瑞?
与此同时,寝宫前。
“为什么还没来?”
皇后越发着急。她已经能听到了远处的喧哗,那一定是康王的兵马冲过北宫门了,可为什么还没来。
“娘娘,也许……也许只是暂时被困住了,毕竟……毕竟宫里还有禁军,不可能毫无反应……”
“一个人头赏黄金十两,杀一个有官爵的黄金百两,这样都不够他们拼命的吗!”
桓岫打昏一个侍卫,凑巧听见皇后的声响,忍不住嗤笑。
一个人头黄金十两,杀一个有官爵的黄金百两?这一对狗男女倒是拨的一手好算盘。
“你笑什么?”
桓岫的笑声并无任何遮掩,皇后神色霎时变得很难看。她把所有的都押在了康王的身上,这时候哪里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