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迷倒了一大片的姑娘,如今有了岁月的沉淀,看着更沉稳更多了一分成熟男人的味道。他不是那种方正的脸型,脸偏瘦些,眉毛不粗不淡,桃花眼,儒雅的气质让人看着很是舒服。
这是齐令仪第一次这样近的看着这位凤阳郡的父母官,“又或者,我该叫您一声皇叔。”
齐文远拱了拱手,“不敢。在下自祖父那一辈起,早已不是皇室中人,当不得公主这一声‘皇叔’。如今这情形,不知是出自于公主的授意,还是公主的身边人擅自做主,在下忝着脸,以凤阳郡一方官员和齐国官员的身份劝公主一句,回头是岸。皇上当年……”他略皱了一下眉,语气温和些继续说道,“皇上当年虽说做了一些事,伤害了公主,但其中必有什么误会,还望公主能心怀齐国百姓,停下现在的事。”
“你!”燕绥皱了眉,语气中尽是不屑,说得好听,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夫人和孩子,与自己一起造成了今日的局面。他看向齐令仪,公主是他一手抚养长大,从没在什么事情上难为过她,尽量都顺着她的心意,但是如今这事,自己就算舍了性命不要,也要为先皇出了这口气。虽然自己也不想逼她,但是如今这一切已成定局,公主也该长大了。
齐令仪的眼睛没有离开过齐文远,她嘴角含着苦笑,无奈道,“今日的事,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但这一堆烂摊子却要我来收拾。我先要向您道歉,贵夫人和公子被请到了仁义楼,逼迫您也与我们一同胡闹,这是我的过错。”齐文远本有一个女儿,无奈长到七八岁却在水里淹死了,他心痛不已、对夫人也是满怀愧疚,他的夫人更是伤心欲绝,后来到了三十多岁才又生了一个儿子,因为夫人已是高龄生育,过程很是艰难,幼子身体也一直不好,只要是关乎他这个儿子的事,齐文远就会失了往日的冷静。
“夫人与公子,我会保证他们的安全。但是为了文远公的清誉和朝廷对您的看法,夫人和公子暂时还要在仁义楼待上一阵,待这些事过去,我自会将她们完好地送回府上。”
莲子很惊讶齐令仪没有当即说放了齐夫人和齐公子,燕绥却明白,这是齐令仪对自己和仁义楼产生了不信任,她在平衡。
“关大人是皇上派来的特使,代表着皇上,这里的一切自会与皇上说明,”齐令仪这才最终看向燕绥,“燕叔,你既是想为父皇讨一个公道,作为父皇的女儿,这个公道自是应该我来讨,你可有异议?”
燕绥单膝跪地,面色肃然,“是臣僭越了,公主的意思,臣自会遵循,想必先皇和先皇后看到公主如今长大成人,也会欣慰。”
“那就好。”她转向关维桢,语气平静,“关大人,今日的事想必皇上很快就会知道。覆水难收,皇上本就差我一个解释,皇上是否来凤阳,于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如今要安排好源源不断涌来的流民,还请关大人帮我向皇上带一句话,先将我的牌位撤了吧。”
撤了牌位,这就是让皇室和朝廷承认她凤阳长公主的身份。
齐令仪看着关维桢的眼睛,意料中的疑惑、愤怒又或是失望都没有,她认真看着,想看出一点破绽,却都没有。那狭长的凤眼中只有毫不掩饰关心,不知为什么,齐令仪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砰砰地。
一炷香时间过后,齐令仪以仁义楼楼主的身份,领着护卫,亲自送关维桢出了凤阳城。
尤记得云先生和青竹等人吃惊的眼神,但那眼神中都没有恶意,齐令仪很是感激,“之前相瞒,实属无奈,令仪改日会亲自登门请罪。”虽是众目睽睽,齐令仪还是郑重对云先生几人福了一礼,这几人不计较她的身份,真心待她,在齐令仪心中,这一礼他们受得,好在燕绥要留在仁义楼中以免人群混乱里有人钻漏子,没有跟来,不然看到这一幕又该向齐令仪进言了。
云先生几人自然不敢受齐令仪的礼,他们向旁边让去,又不好直接扶起齐令仪,本想说他们一介草民受不得公主的礼,转而一想,这公主的身份朝廷还没有承认,他们受皇命而来,不能就这样叫公主,云先生只有说,“姑娘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中都有数,姑娘的苦衷我们也都明白。只希望以后我还能有机会与姑娘一同探讨医典,研习草药。”
齐令仪真心地笑了,云先生胸襟宽广,这是不计前嫌的意思,她也舍不得这样好的一位老师,当即说,“这是令仪的荣幸,会有这么一天的。”
这最后一句,她是看着关维桢说的,她想让他安心。
关维桢也不辜负她的期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会尽快回京,将这里的情况向皇上禀报,然后他会回来,将眼前的这个女子从漩涡中拉出来放到自己身后,他需要更大的权势与能力,他要护住她,而不是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独自面对。
如今的仁义楼已不是完全掌握在齐令仪的手中,而凤阳长公主让皇帝谢罪的事也已经传遍天下,悠悠之口,她堵不住,仁义楼中的人既然任由燕绥让莲子假扮她,就可看出仁义楼中的众人虽然敬重她是公主、拥护她,但前提是他们都是支持造反的。齐令仪如今如果公然反对,没有能说服所有人的理由,他们不会听,齐令仪甚至想到,他们会软禁自己又或是用什么威胁自己,就像对待齐文远那样,到时候自己才真是无力回天。
所以她还是要拿出态度,至少让燕绥等人放心由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