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自门外传来。
“知道了,且稍等。”
张岚不紧不慢的将玄渺交待的任务完成之后,这才施施然的回房换了衣服,向小厅而去。
“让六殿下久候了。”张岚敛衽施礼道。
李憬丝毫未显无耐,桃花眼里满溢笑意:“宸妹不需多礼,坐下与本王答话便可。”
“多谢六殿下宽宥。”张岚也不客气,回身坐至下首。
“宸妹身子恢复可好,为兄甚为担心,特意带了去痕效果极好的雪肌膏给宸妹,必能让宸妹回复如初。”
他竟然敢提伤痕!张岚抬眼望去,只见他正眨着无辜的桃花眼诚恳的望着她,竟让她忍不住失笑出声:“六殿下的‘心意’宸愧领了,我定然会好好用的。”
李憬眼内疑惑一闪:“这是兄长该做的,宸妹何必如此客气?”
见张岚微笑不语,沉吟片刻道:“今日为兄向刘将军及姑母请婚,但姑母却婉言称此事必须经你同意方可,为兄心慕佳人,焦燥难待,因此想问问宸妹的意思,你可愿意?”说到这里六殿下也暗自感到紧张,无意识的捏紧了双拳。
张岚笑容越来越盛,待他说完时已经灿如烟花:“李憬除夕之夜假借六公主名义将我骗至朝阳阁,不知皇后娘娘可否得知?”
第29章第二十九章拒绝
李憬瞪眼,张岚笑道:“祖父曾与废梁王相交莫逆满朝皆知,之后废梁王叛上谋逆时却被祖父亲手斩杀!举国皆道祖父忠烈刚正、大义灭亲为朝廷楷模!!”
“但人非草木,熟能无情?”张岚语音转为黯然:“即便养只爱宠忽然去世也会伤心难过,何况人乎?想来内心必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因此祖父也心灰意懒,向皇舅舅辞官而归,从此修心养性,含饴弄孙,六殿下,你如何就不能让他安渡晚年呢?”
李憬面色肃穆,半晌方道:“宸妹,并非憬有意逼迫……。”
“六殿下,若皇帝舅舅得知……您逼迫护持登基的功臣,不知皇舅舅做何感想?”
李憬面色一变:“你!……。”
张岚转变口气诚恳道:“六皇兄,祖父与外祖父如今年纪也大了,早已退出朝堂不问世事,父亲也耽于儿女之情仅只掌个闲职,你放过他们好么?”
李憬眉头轻颤数下,唇角渐渐勾起邪魅笑意,幽深的望着她清丽婉约的面容,优雅从容的姿态,这样的女子若非亲眼所见,决想不到她也会有这样聪慧、凛然决绝的一面,可惜……。
“什么可惜?”
“嗯?”被她问话,他才发觉不知不觉间竟喟叹出声,不由的失笑道:“可惜不能与宸妹共赴鸳盟了,希望宸妹妹还能赢得下一局……”
张岚今日敢于这么直言不讳,当然并非是傻大胆,她自然不敢在别人手中握有刀剑时,冒着激怒对方的危险而陷入险境,那自然是因为她已然通过冥焰暗中安排高手,潜入恭亲王府中将那封信件盗了出来,经过张岚及老将军的亲自验证确定为真品后,已然化为灰烬了。
可李憬临走时所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仅仅是威胁么?
接下来几日,张岚静待事态发展,却果然如预料中的再未起半点波澜,李憬也算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咬着牙自认了这个亏,再次韬光养晦起来。
皇子殿内李珏李裴拿来的线报,期间偶尔皱眉思索,看完后吹燃火引,望着它渐渐化为灰烬。
李裴一旁品着茶,并不打扰八哥的思绪。
“近日老六真的只在府邸内吟诗弄月?”
“确实如此,自他离开将军府后除了每日上朝,只与府内姬妾玩乐,做出一副为情所伤而自暴自弃的嘴脸,估摸着谋算没有达到目的。”
李珏冷笑道:“嗯,虽然事情并未传开,但老六的动作已引起母后的忌惮,他如今只好做出为情所困的模样,示敌以弱!”
李裴眼神古怪,真正为情所困的是八哥你吧!他微张了张嘴,却未发出声音。
又听李珏咬牙恨声说道:“他龌龊手段暗害宸妹妹,我定不与他善罢干休!要他百倍、千倍偿还宸妹妹所受伤害!!才能稍解我心头之恨……”
第二日张岚前往药堂学习,玄月与玄渺正在院中说话。
“徒儿拜见师父、师姑。”
“嗯,你来得正好,为师正与你师姑商量回宗事宜,便不需专门叫你过来交待了。”玄月回身道。
张岚一惊,忙道:“师父怎会突然要回宗?出了什么事吗?”
玄渺笑道:“这倒不是,父亲发信责我二人耽于俗世过久,要我们尽快返回,而小师弟也考虑着要为你兄妹筑基做些准备。”
“呃~,师姑这样讲,宸儿倒是不好挽留了,但徒儿不舍师父师姑离开。”
玄月二人自来将军府已有近十载,对他们兄妹三人也极是爱护、细心,张岚是真心觉得不舍。
玄月微微皱眉,责道:“我辈修士当清心寡欲,你这般动辄七情浮动,如何能够窥得大道?为师离开后,你要静心忍性,潜心修炼,你可明白?”
张岚低头道:“是,师父,徒儿记得了。”
玄月这才脸色好转,温言道:“为师也明白你是重情之人,也不是要你断情绝性,只是需得控制情绪引响心境,若过于大悲大喜易于堕入魔道,你当谨记。”
“是,徒儿明白师父是为我好。”
玄渺因玄月教训徒弟不好开口,此时赶紧道:“知道你师父都是为你好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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