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中,什么都没有,竟是空空如也。仙子口中恍恍惚惚,念念有词,却不知念叨着写什么。
只那树下一名中年男子,蓄着胡须,一身绛色的袍子,双手张开对着那树上的人,继续喊着,“鹿仙,你可别摔着了!”
林珑自走了上去,和那男子打招呼,“祝先生,昨晚便听得纪敏说,你回来了。”
那人回脸,看了一眼林珑,道,“小风啊,对,我和鹿仙,昨天傍晚回来的。据说你们都出门了,也没去打招呼。这么久不见,你们还好吗?”说完又转向那树上的仙子,“你小心点儿。”
“我们倒是挺好的,只是,祝先生,你可知道,外面官府正在到处找你呢?”
“嗯,寒山昨天夜里来和我说了一声。”那仙子忽地一个踉跄,差些摔下来,祝先生吓得一惊,“我的小心肝哦,你快下来!”
林珑差些笑出声来,这祝先生是哪里冒出来的情话,旁若无人似的。
那仙子从树上跳了下来,祝先生双手接住,放在地上,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又帮她整理了衣物,这样的祝先生,林珑还是第一次见到。
“咳咳,祝先生这位是?”
“哦,这位是朱家的二姑娘,鹿仙。”说着轻拍了那仙子的肩膀,轻声道,“鹿仙,这位是小风。”
那仙子凑过来,孩童一般,“小风,你的小胡子,真好看!”说着,便要伸手过来摸。林珑吓得往后一缩。那人的手被祝先生握住了,“鹿仙,这样不好。”
“我就想摸摸。”那仙子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来,对着祝先生道,“就一下!”
祝先生将那人另一只手也握了下来,“这样不好。我们等下去吃糖糖好不好?”
那仙子忽然开心得像个娃娃,“好啊,我要吃糖糖!”
“那你先乖乖在那边坐一会儿,我要和小风先聊两句。”
“好。”
说着,祝先生便扶着那仙子,在树旁的花圃上坐了下来。安慰了几句,便走到林珑身边,“不好意思,小风,鹿仙生了场大病,就变成这样了。”
“无妨。二姑娘天真浪漫,有时少些心智的人,反倒活的更开心一些。”
“嗯,她现在这样子,是没有以前那么辛苦了。我也觉得这样更加好一些。”
“话说了,官府都在找你,说是你和那朱大人的死有关。你如今得做些打算才是。”
“我听说了。可我也无法辩解,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祝先生,此话怎讲?”
“朱大人死那日,我是亲眼见到了的。”
林珑心里一惊,亏得眼前这人还能如此镇定。“亲眼见到了?那你可见到那凶手了?”
“见是见到了,可那凶手黑衣蒙面,辨不出是谁啊。鹿仙便是那日见到朱大人的死状,方才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林珑心中疑惑这人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既是已经带着朱姑娘走了,祝先生还回来作什么?如今回来,岂不是羊入虎口么?”
“那日鹿仙吓坏了,跑了出去,我寻了她三天三夜才将她寻回来。可这心智失了去,我这是要带她回来,找那医仙家的秦神医看病的。”
“你就不怕那官府?”
“我既是清白的,也无需太害怕。说全然不害怕,定是假的。如今,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如今,怕是官府就快到了,祝先生,还是早作一些准备。”
“无妨,左右牢狱之苦,我也不是没受过。”那人说着,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仙子,“只要她平安就好了。”
“那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祝先生既是清白的,可能说给林珑听么?”
那人深吸了一口气,叹了出来,“我和鹿仙的事情,已然拖了两年了,朱大人一直不同意,说他这宝贝妹妹,若要嫁给我这么一个没有官阶的小民,就要黄金万两当作聘礼,这不正是为难我么。那日,我和鹿仙打算好了,再去求他最后一次,如若他仍是反对,那么我们俩就一起私奔,逃离朱家,和这吃人的青阳城。可那日…”
“祝有为在哪里?”嘈嘈嚷嚷的一对官兵从前院走来。爷屁颠屁颠的跟在官兵后面,脸上还留着昨夜被打黑的一只眼睛,“哎,官爷啊,祝有为已经离开我书局好久了,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哦?离开很久了?那这是谁?”官差伸手指着和林珑正说着话的这人,对着后面一队人一个手势,“给我绑回衙门!”
爷吃惊得立在了原地,还未理齐整的衣衫,加上右眼周边的一圈黑色,甚是滑稽,“怎么…这是怎么回事儿?”
祝先生倒是淡然,郑重地看着林珑道,“小风,可否,帮我照顾好鹿仙?带她去找医仙秦家!”
什么?找医仙?林珑心里觉着嘲讽,“不不不,我让寒山带她去!”
那人竟是握起林珑的双手,“小风,你的为人我清楚,鹿仙就靠你照顾了。”说着转头看着那仙子,“鹿仙,你要好好的!”
这是什么跟什么?林珑没来得及说话,那官差便过来绑了人,惊动了一旁,正在地上画着图的仙子。那仙子看得这样的情形,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起来。林珑忙跑到那人身边,抱住她的肩膀,将那仙子的头埋入自己怀里,“别怕,他会回来的。”
祝先生见着爷,道歉道,“爷,我给书局惹麻烦了,对不起。”
“哎呀,有为啊,你…我说你还回来做什么?”
“为了她,”祝先生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