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日,有人来府里传话,说是成王传召,轿子正在门外等候。不知为何,林珑心中有些忐忑,像是一颗悬在空中的巨石,就快要落下。
还是同样的一间书房,成王早坐在书桌前书写着什么东西,见林珑进来,也未停下手中的笔来。林珑自是上前,作了礼仪,方才听得成王道,“珑儿,来了啊。”
“多日不见,王爷身体还好么?”林珑寒暄。
“该是托了珑儿的挂念,身体无恙,食欲有嘉,甚好。”成王抬了抬眼眉,又继续挥舞着手中的笔道,“珑儿的身子可养好些了?”
“多谢王爷问候,林珑也甚好。”
“好好。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珑儿,我今日找你来,是有一事相求。”
林珑心道奇怪,自己怎能让成王有事相求,“王爷请说,若珑儿能帮得上的,一定。”
“珑儿此话当真?”
林珑抬了抬眼,犹豫少许,方才答道,“嗯!”
“好!”那人说着,绕到身后的柜子前,转动一个作摆饰的小瓷瓶,柜中的暗格,方才显露出来,“我这里有副图纸,珑儿看看可还认得?”
图纸,什么图纸?林珑心中不好的预感,将是要成了真,低下头来,伸出双手,去接成王递过来的图纸。那图纸触手温润,这感觉,林珑甚是熟悉,正是那张从青阳书局不翼而飞的,云山洞府图!
林珑却也未惊讶,和这几日猜测的一样,图纸,果然是辗转,来了成王手上。
见林珑半晌未语,成王道,“珑儿定是想,这幅图纸怎的会在我手上。”
林珑道,“请王爷明示。”
成王靠向了椅背,“这副图纸,本就是我王府之物,只不过在外遗失许久,如今回到我手中自是理所当然。”
“可林珑记得,这副图纸之前,是被七王锁在青阳书局的暗格之中。”
“它先前是被七王拿去,可我也有我的手段,将它拿回来。这点珑儿就不必多问了。”
“那王爷说,这图纸本就是王府之物?可林珑记得,家师说过,这图纸是墨家不外传的密宝。”
“这图纸却是出自墨家,只是既是宝物就有它的价值,不该被埋没,珑儿你觉得可是?”
万物求变,天道为公。这图纸怕是会破了天道。心中的话,林珑并未说出来,而是道,“王爷说得是,只是这图纸,林珑在青阳书局的时候,也研习过数月,并未找到其中的玄机。”
“那珑儿觉得,还要多少时日,方能解开其中秘密?”
“这图纸,乃墨家高人所作,林珑怕是难有办法。”
“珑儿谦虚了,如若从明日开始,珑儿来我王府中,看看这图纸可好?”
林珑方才要想着怎样委婉地拒绝,“王爷…”
“珑儿,不过每日花一个时辰,和你在青阳书局的时候一样。”
“林珑只是怕耽误了王爷的时机。王爷或许可以多请教下别的高人。”
“珑儿,该是莫要再推脱于我,左右你现在是墨儿的人,又有了逸儿,每日里来我这里,不过是打发时间的事。”
不知为何,心中杂陈五味,半晌林珑方才开口,声音有些嘶哑,自己都未察觉得到,“好,那明日,珑儿便来王爷这里。”
☆、归隐山林
八月初的夜晚,虽是盛夏,可这日夜里,颇有几番凉爽。
从成王府出来,夜里的街道上,早已没有了行人。林珑进了轿子,任由着轿子抬着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沈府门口,轿子停了下来。林珑听得外面的人,敲着轿门道,“少夫人,到了。”
林珑缓缓答应了一句,“好。”
从轿子里走出来,林珑缓缓地,向房间走去。
推开门来,沈墨正在看着摇篮里的孩子,逸儿咿咿呀呀的儿语,揪动着林珑的心。林珑抱起孩子来,贴在脸边,亲了亲。孩子似是感受到娘亲的温暖,天真地笑了起来。
沈墨问道,“又是这么晚?去哪里了?”
“王爷找我。”
沈墨的表情忽地紧张起来,连声音却刻意拉低了一些,“王爷找你,做什么?”
林珑缓缓将孩子放回摇篮里,直起腰身来,看向沈墨眼里,也不避讳,“大人该是都知道了,我墨家,有一副秘传的云山洞府图,里面记载着,能颠覆朝纲的秘密。”
沈墨讶异,“王爷找你,是为了这个?”
林珑却质疑道,“我以为,大人该是知道的。”
沈墨张望开来,不敢看向林珑眼里,“是。王爷的确一直在找这副图纸。”
林珑继续道,“所以方南山,从头到尾都是成王的人。”
那人看向林珑来,没了言语。
“大人自幼和方南山一起长大,连功夫身法都颇为相似,该是很熟悉这人才是。”
“我确是和阿山一起长大,教我们武功的师傅确是同一个人。”
“他偷走了赤金的重宝,云山洞府图,便来归顺了成王。可那副图纸,不过是落英的障眼法,是个假货。”
“林珑,我知道瞒不了你。南山多年前,被王爷安排北上游历,的确是为了寻那图纸的下落。他多年埋伏于赤金,不想碰上了来供奉图纸的水落英,顺水推舟,将那图纸带回了青阳。”
林珑冷笑道,“哼,果然如此。”
“那日在龟远山,让你见到南山破了你墨家的阵法,我就隐隐觉得不安。”
“若不是听耶律天齐说,南山偷走了赤金的假图纸,我怕是还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