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于陌还比她拘谨了些。
特意将她换个男装,实在是她不屑地事情。
于陌的嘴角果然抽了抽:“女……妖?”
赤鹤眨眨眼,她托的是幻暝界的景来说的假话,难免嘴漏,只得又圆道:“哈哈……于兄你懂得,毕竟寻常女子,哪称不上一个‘妖’字……”并着一个极溜滑的眼神,耻得她自己都想遁地而去,却还逞着大咧咧的递给于陌满脸心照不宣,于陌恍了一阵,才更咧咧笑道:“哦哦,懂,懂!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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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步入一间较为隔音的厢房,于陌一副很娴熟的样子唤来鸨母点了三三两两歌姬舞女,又点了上品的清酒,看样子,是打算与赤鹤痛饮一番。
不过……
带着相亲对象来风月场地,点了歌姬舞女痛饮快活,算是怎么个道理?
对了,刚刚于陌说过,这地方他很喜欢。
那该是这位仙君想用这些歌姬舞女刺激自己一番,若是自己今日闹了脾气又羞怯又放不开手脚,那她还是一名合格的端庄女仙。
可赞今日她心明的境界委实高啊!连这点都悟到了!
她先是极泰然的笑了笑,后又招了两个歌女过来,一人递给她们一片金叶子,粗着嗓子嘱咐道:“将那位公子好生伺候着,伺候高兴了,这全是你们的。”她还亮了亮分量不小的钱袋,是铁了心要请客坐庄了。
两个歌女对望一眼,甜甜应了声:“是。”遂呼了房间内全部的姐妹,一拥着全朝于陌亲热过去,于陌正调整了持着一副君子之态,整个人就被女子白藕般的胳膊拥搂住,淹没在四面递来的酒杯里。
赤鹤觉得自己还不够大方,又特意上前体贴了一声:“于兄可还尽兴?若不爽快,小弟可再着鸨母安排些姐妹进来。不知于兄偏爱哪一款多些?是腰细骨感的,还是丰腴玉润的?还是……”
“够啦!”
于陌忽喝一声,众人被吓得停了手,只见他蹙着双眉极为烦躁,挥了挥手遣散了一帮莺燕。清场时,赤鹤没忘将把钱袋递出去,毕竟一帮姑娘也确是卖了力气的。只是……
只是这位仙君不领情面罢了。
可他为什么不领情面呢?
难道于陌……好的竟不是这口?
她颓然在位子上,有些疲乏的揉揉眼。
那她没辙了,今日她在于陌这事上用了挺多脑子,实在不想再费心周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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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屋内极为安静,只听见于陌该是饮尽了一杯清酒,将酒杯磕到了桌上,才踱到自己身前,又沉沉将自己望着。
赤鹤被他看得发毛,清了清嗓,张口道:“那个……”
仙君你到底好的是那一口,我真不知道啊!
“赤鹤姑娘。”
于陌在她面前坐下,深深呼出一口气,神色倒像是换了个人。
从浪荡公子哥,换成了肃穆使然的仙人。
一恍眼,赤鹤倒觉得,他应该本就是一位肃穆使然的仙人的。
“于陌自私、骄纵、不会体贴人、更是个浪荡逐花的公子哥……还望姑娘能明白。”于陌微微垂着眼,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虽说的是他,但却总觉得不是他。
他顿了顿,恳切道:
“我不是佳人良婿,实在做不了姑娘的夫君。”
☆、第五十二章山神之位
帝公院内静悄悄的,醉凰花落了一地花泥,墙头上蹲着几只野雀互相啄着毛羽,若忽略此下心境,倒是副似画般的景致。
赤鹤与于陌恭恭敬敬的候在帝公院内已逾两日,却是一面都没见着老人家一眼。
对于那日于陌所有奇里奇怪的言行举止,赤鹤倒都从元屏的嘴里了解了个大概。
记得当时她懵懵懂懂回林荫地的时候,元屏是极轻松的叹道:“早知帝公许你的夫君是于陌,我就该劝你事后好好谢谢帝公。”
何出此言?
原这位于陌,是崇明宫长一辈里出了名的痴情仙君。然他痴的这段情,与山神一样,是位凡界女子,且早在数百年前,随着佳人香消玉殒,也缘断情灭了。
然他迟迟不肯重回崇明宫,只一世接一世的候着情人的转世,由出生到消陨,故人化的是草木鸟兽也好,才子亦或莽夫也好,他都候着,守着,是以虽位至大崇仙君,却一直没得个正经仙号。
身边相熟的仙官都或一或二的替他说过媒事,他倒都应承着,但每次总能把女方气走,落个“浪荡子”的名声。
谁知这回竟遇见个气不走的赤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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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他对情缘二字的态度,倒颇让赤鹤慨然。
她从前认识的爱侣,由鬼王夫妇到山神与娘子,再到琴姬与青言仙君,皆是以命相许,相生相依。
可这世间的情缘除了这样的非死即活,还有于陌对他夫人这样的孑然相守。
一是痴情深往,令一是超然淡远。
她没资格评判谁好谁坏。深知不是所有事,都能用一好一坏来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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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他二人候了多少日,帝公终于舍得开门露面。是阴沉着一张脸例行公事的数落了于陌一回,道他如何再有脸面去向众仙解释?赤鹤的清名又该如何补偿?
那横眉竖眼的样子做得,十分认真。
直数落得于陌应下向众仙解释的任务,他方松口让于陌退下。
彼时院内只剩了赤鹤与他二人,帝公一副架子端得是口干舌燥,唤起赤鹤让她给自己添杯热茶,赤鹤颠颠的添了,帝公又作着十分忧心的样子,道:“一桩好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