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塞到她手里。
“不如你试试,幻暝界的药与元屏的相比,究竟差了多少。”话罢携了一丝笑,望了望四周,慰道:“再走不远应该就是嫦鲛殿,你还能行吧?”
赤鹤点了点头,而嫦鲛殿这个名字倒提了她一些兴趣。
“嫦鲛殿?就是他们奉着的那位嫦鲛吗?”赤鹤手上动作有些迟钝,平楉性急,一把拿回那个瓷瓶,控出几粒殷红的丹药又递到她手上,见她好好吞了,才应道:“他们将她奉之若神,你以为那就是个神么?”话间他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眼,赤鹤摇摇头,道:“我没有想过。”
平楉的药当真很管用,刚刚受着瘴气的毒症已解了大半。赤鹤遂拂了拂衣面,恬然笑道:“谢谢你的药,我觉着好多了。”
她原本梳得齐整的头发因着一天的匆忙,稍稍有些凌乱。于是她干脆卸了头发重新扎个干练的拢髻完事。
平楉动了动眼,牵在她回眸间那种毫不在意的凛淡。只得别过头去,低声道:“那继续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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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鹤本以为,那地方既然唤作嫦鲛殿,如何也该修缮得精致一些。
然而现在能望见的,不过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奉殿,若再说得具体些,那奉殿还不如落银镇的城隍庙建的好看。
“小心!!”
赤鹤将将往前跨了一步,就被平楉一把拽开。
她面前原本一滩结实的泥地忽而化开成一汪宽阔的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将奉殿端端的围护在中间。
平楉拽着她的臂膀,嘴角抽了抽。
“这应是嫦鲛设得庇护封印。怪不得这地方平常都少有人来。”赤鹤喃喃低语着,也不知面前这汪水池究的有多深,自己能不能趟过去。
平楉扭头看了看她,低低问了句:“你可信我?”
“嗯?”
赤鹤不解他是什么意思,但能从他黑漆漆的眸子里感受到,这一刻这个人,是不想要她的命的。
平楉忽然横腰将她抱起,踏了个身就往水面上越去。措不及防赤鹤只能轻轻拽着他,整个身子无比的僵硬。
眼见着离嫦鲛殿近了,只再腾几步便到了。而眨眼间那好端端的屋子却凭空隐没了,平楉只能急急刹住,恰逢着水面上有一圆台,便携着赤鹤落在上面。
方才站稳,赤鹤挣了几下落回地面,面上写满了尴尬与无奈。反观平楉倒是一副自在无谓的样子,还闲闲的往四处看看,环顾四周皆是银镜似的水面,一点波澜都没有,好像天地间就他二人沉在这云下。
若不论处境,这风景倒称得上一绝。
“刚刚还在。”平楉拄着下巴思忖了一阵,又低头望了望水面。
不望还好,这一望,却是正正愣住了。
水面上本该映着的是他俊逸倜傥长衫公子的剪影,而这会分分明明映出的,却是素衣拈花,皓齿含笑,一双赤金瞳尤为惹眼的赤鹤。
赤鹤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有些惊奇,又再回头望了望自己的影子,居然是俏桃并蒂,眉眼灿烂的梁九儿。
“九儿?!”赤鹤又往前凑了凑,看得十分清楚明白,讶然得收不了口。
平楉双眉轻轻挑起,斥了句“胡闹”还捏了个诀朝水面劈去,而水面晃晃悠悠散了两散,徐徐拼凑起来,竟还是赤鹤的影子。
这下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堪了。
赤鹤盯着水面上自己的影子,有些失神,淡淡道:“你真的很着急用我的眼睛治病吗?”
平楉颤了颤唇,像是把几句话在心里斟酌了又斟酌,却只说了句:“对。”
所以我的眼睛,真是我保命的筹码了。
赤鹤深深吸了口黏腻的空气,拂袖道:“这应该也是幻术。只是,嫦鲛殿却不在对岸了。”
“那在何处?”平楉偏头看她,赤鹤缓缓伸出手,指了指水面。
“在……下面?”
赤鹤没有答他,只是又环顾了四周,道:“你没发觉,从刚才开始,这片天就特别明亮么?”
平楉这才发现,这湖面之所以跟银镜似的,是因着他们头顶的这片天,已经不如刚才那般混沌了。
“天都换了,嫦鲛殿怎么可能还在原处。”赤鹤慢慢往圆台的边缘挪了挪,平楉慌忙喊了她一声,她回首朝着他笑了笑,道:“你刚刚问我信不信你,那现在,你又信不信我?”
话罢,她也不等平楉如何答应,稍稍踏身就整个人扑进那片银镜里。
☆、第三十五章不是梦
“喂!!”
平楉的慌喊已经淹没在脑后。她倒不像是扑进了水里,周身并没有潮湿感。
所以刚刚银镜湖面是真真的幻境。
而越往深处潜去,眼前有个人影也逐渐清晰起来。
是无比熟悉的身形,浮着身潜至她身侧,拢她近身一起朝他来的方向潜去。
而前方的光亮越来越明显,不多时他二人就踏出了刚刚那个幻界,着地时的踏实感让她很心安,而更心安的,则来自身畔。
“刚刚到处找不见你。”云汀松开她,伸手替她理了理头发。
她回头望了望身后,也不知平楉有没有跟过来,又道:“我遇见平楉了。”
云汀好像并不奇怪,点头道:“薇萧说,是平楉伤了她。”
薇萧?
赤鹤这才抬眼望到云汀身后,虚虚弱弱坐着的那席衣裙,大抵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此刻还惊魂未定,一张小脸略显着苍白。
想到刚刚平楉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