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了我一车果子让我拿去分了……嗯,说偏了,该说薇萧……我在养梧峰上初见薇萧,那时真觉她是一个端端闺秀,名门碧阁。”
赤鹤的语气不像在说她自己的事,话间还抬眼想了想,大概这些事是真的挺遥远的了。
“我一直想不通自己是什么时候惹了她,也不知你们姐妹二人为何独对我看不顺眼?从初时伏林异兽的事,到现在……你既来了,不如替我解答一二?”
她终于站起身来,踱到恰有意思缝隙的光照处,想让脊背晒晒太阳。
芷水默了默,忽的嗤笑道:“事由虽小,但这世上的很多事,不都是由个小引子始,继而你怨我,我怨你,如此堆积起来的么?”
阳光晒得她脊背处很舒服,她舒展了肩颈顺目望着她,静静听她续言。
芷水朝前踏了一步,眼中添了一层无奈:
“因你身份低微,却比她捷足先得。因你该如蝼蚁,却要受她尊崇。因你本该命如草芥,反却凌于我之上!”
☆、第一百零一章你不要做傻事
赤鹤望着暖光下腾起的细细灰粒,笑得有些冷漠:“可我从来对仙阶是不敏感的。”
“你不敏感,也只是你。”芷水目光如炬,神色亦冷了下来。
赤鹤转了个身偏不再看她,逐客道:“劳你出去的时候同牢卒打个招呼,今日晚餐做顿酱肘子给我吃?”
都说上路须得吃点好的,免得在九泉之下还做个饿死鬼。
地牢的铁门又是沉沉的一开一合,赤鹤浑身松懈下来,席地靠坐在牢墙上。
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平楉来。
反正自己也是个死,还不如把眼睛送给他治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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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两日,牢门再启。
这次进来的不止一人,但单看身姿,赤鹤不难认出为首的一人是谁。
毕竟她见的人不多,也只有这位梅林仙君的形容是清淡得有些特别的。
元屏步履稳当的来到她牢门前,几日不见,赤鹤变化不大,只是一双赤金瞳在这算不得明亮的环境里,乍一看似乎沉润了许多。
见着梅林仙君一席素衣,身上带着点滴雨渍,她眉眼笑开来,寒暄道:“外头下雨了么?你也不晓得施个法罩避避雨。”
元屏眼底有些许动容,赤鹤见着他眸子闪了闪,却是避开她去:“哦。忘了。”
他一路来的急,来的失神,并没心思去在意什么雨不雨的。
他们话间,上前一个牢卒将她的牢门打开,赤鹤忽然有些害怕走出去,但这种害怕的情绪也不过转瞬就变得从容了。
她耸耸肩踏出牢门,故作轻松的伸了个懒腰,道:“你还是要注意一些,虽然你体质挺好吧,但受风寒这种事也是挺巧的。且你还没给两个娃娃寻个娘亲,你若是病倒了,熵儿和羽儿交代给谁去。”
她这话看似说得稀松寻常,但她同元屏都清楚,她这已经算是在道别了。
元屏知道她挂念着熵儿和羽儿,她这是把想嘱咐的,都嘱咐了个透了。
于是元屏常年油盐不进的一颗心,切切实实的软了。
但面上却还是漠漠的态度,拂了拂袖子别过脸去:“嗯,你说的这个,我晓得的。”
赤鹤没在意,与他说了两句话心情挺不错,望着他笑得更开些,好像要把整个地牢都融在她的赤金瞳里:“你啊,也不该太宠溺他们,孩子宠多了,总归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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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崇明宫,再来还是一派静谧祥和、肃穆俨然的气氛。
不知帝公院里的醉凰花现在是什么样子?有没有新的猫儿趴在院墙上晒太阳、捉小雀?沁清园里的那棵醉凰花虽说长得也挺美,但比起气势自然要比帝公院里那棵少了些年份。
她走的时候无意新播了几颗种子,此时记起来,也不知长开了没有。常年没个人照应,不晓得能长成什么样。
然这些东西纵使她再挂念,却也是见不到的。
回了崇明宫,她直接被扭送到了水牢。
因崇明宫素来关的魔孽都要厉害一些,所以这牢里布满的水,亦是一种禁制。赤鹤本来习惯了蹲牢房吃牢饭,但初初见到这水牢的形容时,还是有些惧。
她将要踏进池水,却被元屏暗暗拽住,再下一刻,她明显能感觉到元屏往自己身上捏了个护诀才把她松开。
她没做声,却打心眼里感激元屏。
这一感激,鼻头就开始发酸。
她知道元屏是奉命行事,但昔日好友亲手替自己扣上牢锁这种场景此前也只在话本里读过。亲身经历一回,她还是有些感慨的。
终于她和元屏中间又隔了一道牢栏,元屏眼神动了动,对着身后冷言道:“你们且回去同方长老复命吧。”
赤鹤这才知道,元屏这一路绷着个脸,原来后面跟着的是盘连谷的弟子啊……
话落却见身后没什么动静,元屏嗤笑一声,续道:“如何?莫非盘连谷的人已伸手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地盘了?!”
听他话里有几分愠怒的意思,一道同来的几个盘连谷守卫纷纷致了句:“弟子不敢。”遂退出了大门。
待几人走后,赤鹤正欲开口劝他不用这么凶,元屏却忽而愤愤的猛攀住牢栏,须知那栏上是一勾便入皮肉的倒刺,赤鹤看得心紧,忙上前想替他松一松。
而元屏却一动不动,握着牢栏的手十分用力,只从嗓子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赤鹤黯了,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