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了中午,睁眼的第一时间就是看手机。
还是没有回复。
她赤着脚下床,赤着脚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客厅里的动静。
难道出门了?
刘七分,这是你家,你硬气一点!
她深呼吸一下,挺直背脊,转动把手开门的动作一气呵成。
礼听见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朝着七分就去了。
七分立马怂了,迈出房间的步子立马收了回来,不过腿长的人还是略胜一筹的将要关上的门挡住。
“不是说需要情绪上的安抚么?”带笑的眼睛,像一股深泉水。
的确她把失眠的情况归结为他强吻了她导致她的情绪不稳。
七分就这么失去了防备,推着门的手一松,放他进来,自己窝回床上,看他打算怎么安抚自己的情绪。
礼坐在床边,从梳妆台上拿了一把梳子,“转过去。”
七分听话的翻身,将背留给他。
他一只手轻轻按住七分的头顶,另一只手从头梳到发尾,开始了对于她失眠的状况开始分析,“第一次接吻难免会精神紧张一点。”
七分后脊梁一绷。
“多来几次就好了。”所里当然的语气!
绷断了。
这是来安抚情绪该说的话么?!着特么明明就是来撩拨她的好么?
七分动了动,“梳头发的时候,不准说话!”
“好,不说了。”
礼时而用梳子,时而用手,冰冰凉的感觉,让七分感觉很舒适,闭上眼睛就能来一觉,就是礼不允许,硬拖着她起来吃午饭。
七分下午接到了导师的来电,要为毕业论文做准备了,刚放下电话,叶晚潇的电话又进来了。
“七分啊,毕业论文怎么办?”
七分惬意的躺在沙发上,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刷碗的礼,嗯,真帅,然后才回:“能怎么办?写呗。”
“我不会,我连论文的格式都不知道是什么,有没有封皮,有没有目录,有没有摘要,有没有参考文献,有没有谢辞,这些我都不知道。”叶晚潇长舒一口气。
“嗯,你说的这些都有啊。”
叶晚潇:……“你帮我写一篇吧。”
“你这样开门见山不是挺好的么?虽然我也不会帮你写吧。”七分再看一眼厨房里的人,满心欢愉。
“哼,不帮拉倒,再见,绝交!”叶晚潇生气的扣了电话。
嗯,绝交,你打扰到我欣赏美男了。
一直到六月上旬,七分都在完善论文,礼也一直去滑雪场兼职,要不就是跟着七分去图书馆看书。
七分敲上谢辞的最后一个字,满足的伸一个懒腰,终于完成了,凑到礼的身边,“你一个歪果仁,看得懂我们的历史么?”
“我精通四国语言,汉语尤其好。”人家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本叫做《禅让制与传统中国政权危机化解》。
“是是是,你牛逼。”七分对他竖了一根中指。
礼的目光扫过来,七分立马将中指换成了拇指。
“再让我看到你竖中指,我可能会付诸行动的。”他的目光又回到书上,“别用这种我不懂的目光来看我,上一次我问过徐观了,他解释过竖中指是什么意思。”
七分:……徐教练活该单身。
在滑雪场兢兢业业工作的徐教练打了喷嚏。
七分把最终的稿子交给了导师,等待着查重之后的结果,不过她自信绝对一遍过,她可是狂热野生动物研究者的女儿,资源可靠又一手。
七分看着外面的好阳光,想着一会吃什么,不速之客就来叨扰她的好心情了。
“礼先生,冒昧打扰了,小童很想再见一下你。”姜盈袖坐在对面,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七分十分讨厌这种事情都还没说明白就开始哭哭啼啼的人,何况对方还是对礼物存了一份心思的人,她抱上礼物的胳膊,“姜盈袖有事说事,别哭哭啼啼的。”
礼合上书,笑着用另一只手摸了一下七分的头顶,安抚一下这个炸毛的人,才又看向对面的人。
姜盈袖用指尖擦了一下眼角,组织了一下语言,“小童住院了,想再见一次送他巧克力的大哥哥,他出生的时候就是胰腺发育不全的患者,所以家里人不都不让他吃一切甜食,你送了他一盒巧克力,他就拿了那颗最爱的玻璃珠和你换了,现在想再见你一次。”
“明天见吧,你把他住院的信息发给七分。”
姜盈袖看了一眼刘七分,点点头,也不再做过多的打扰,起身离开。
礼重新翻开书,继续看。
七分这边还是一头雾水,碰碰身边的人,“什么意思?”
“和我一起去看一个生病小朋友的意思。”礼解释道,“想一想送小朋友什么礼物,吃的东西就算了,最好是玩具。”
七分噘嘴松开他的胳膊,打开网页,先查了什么叫胰腺发育不全,这类患者终身都要在糖尿病中度过,默默退出这个网页,换成“小朋友最喜欢的礼物”。
有些东西我们无力改变,那就多存一份善意。
五点多的时候,两人从学校往外走,礼提着七分的电脑,七分挎着他的胳膊。
“礼物,你不开心么?”
礼抽出胳膊,换成揽着她肩膀的姿势,顺手也捏了捏她的肩膀,“那个孩子总是让我发现自己的自以为是。”
“比如呢?”
“小童为什么不许愿让自己的病好呢?”
“那你们能实现么?”七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