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地挑了挑眉,低声问苏婉兮:“世子爷没骂你吧?”
苏婉兮没有回答,反问道:“莫非世子爷经常骂你?”
轻墨幽幽叹了口气:“若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偶尔会,不止会骂,还会想方设法地各种折磨。”
折磨?
苏婉兮挑眉,有些不明白轻墨是什么意思,只是刚进了屋中,就瞧见刚刚收拾好的册子又洒了一地。
苏婉兮抬眼望向书桌后面色没有丝毫改变的人,那人神色一派从容,只淡淡地道:“哦,刚才一不小心给弄倒了,你待会儿再重新捡一次吧。”
说完,也不再看苏婉兮,只扬声唤轻墨:“进来。”
轻墨一脸沮丧地从书房门口走了进来,苏婉兮走到那茶案后面,将炉子拉了出来,点了火,将茶叶扔进了茶壶中,而后把茶壶放了上去。
“你若是无事,将对面这书架上的书和那面墙的换一换吧。”叶清酌看了轻墨一眼,随意地吩咐着。
苏婉兮有些诧异地望向轻墨,却见轻墨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撇了撇嘴,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原来轻墨说的折磨,竟然是这样的么?
“怎么?还等着我来帮你动手不成?”叶清酌见轻墨一脸沮丧地站着,并无动作,又问道。
轻墨忙不迭地应着声:“没有,没有,怎么会?小的这就开始换。”
说着就快步走到了书架上,将书从书架上挪了下来,又小跑着跑到对面的书架,将对面书架原本放着的书先取了下来,再将搬过来的书放了上去。
“书的位置一本也不能摆错,若是错了,这几日你就不必吃饭了。”轻墨正忙着,叶清酌的话又轻飘飘地响起。
轻墨也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应着声:“是,是。”
苏婉兮烧好了茶,将茶水放到了叶清酌的手边,才又蹲下身子整理着地上的册子,余光瞧见跑来跑去跑得满头大汗的轻墨,心中顿时觉着,叶清酌对自己,实在是已经手下留情许多了。
窗外突然风声大作,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不多时就开始“噼里啪啦”地下起了雨来。
苏婉兮将册子收好,便在一旁站着,许是觉着苏婉兮碍眼,叶清酌蹙了蹙眉,让苏婉兮退了下去,苏婉兮退下去的时候,只瞧见轻墨投过来一个艳羡的眼神。
外面的雨势颇大,苏婉兮站在檐下看了会儿,就瞧见清风从外院跑了进来:“外偏屋的柴房屋顶有几片瓦坏了,漏雨漏得厉害,屋子里堆的都是柴火,雨势太大,淋下去只怕柴都要打湿完了。”
柳叶听见清风说话,从屋中走了出来,隔着雨帘问清风:“我记着不是咱们院子里还有一些多余的瓦片吗?拿来将屋顶补一补吧。”
“就是要去补的,只是我刚去看了下,闲置的瓦片不够,还差一些。”清风看了看外面的大雨,蹙着眉头道。
柳叶眸子一转,连忙拿了伞和蓑衣出来,对着清风道:“我去领些瓦片来吧,让王福志与我一同去。”
清风应了,从厨房中将王福志叫了出来。
苏婉兮瞧着柳叶的模样,自是知晓她起了旁的心思,却也不说破,只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眸光中凝起一抹墨色。
一直到快要歇下的时候,雨也尚未停歇,苏婉兮在屋中听着雨声绣着花,窗户外突然闪过一道人影,而后窗户就被推了开来,一个纸团扔了进来。
苏婉兮走到窗户边,瞧见外面站着的是楚光阴,就笑了笑,将窗户关上了。
而后回到屋中,将那用油纸捏成的团子打了开来,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今日苏婉兮让楚光阴留意的事情。
只有简单的两行字。
下午申时三刻,柳夫人到敏夫人院中说了会儿话,酉时离开。
柳叶借领瓦片的缘由,同管家说了一句话:让主子留意朝中动向。
苏婉兮取下桌子上的油灯灯罩,将那纸条点燃了,瞧着纸条上的字迹被全然烧掉了之后,才将纸条扔到了地上。
外面雨势未减,苏婉兮将门窗都从里面栓上了,又绣了会儿花,才躺到床上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醒来,并未听到有雨声,苏婉兮起身打开了门,刚下过雨的早晨,空气格外的清新,连带着心情都一并好了起来。
去寝屋侍候着叶清酌起了身,苏婉兮才低声问着:“世子爷今儿个也要去军营?”
“去。”叶清酌一面往净房走去,一面应着话。
苏婉兮闻言,就去箱子中选了一身窄袖衣裳,等着叶清酌从屋中出来就为他换上。
“柳叶昨夜去传了信,让三公子多留意朝中动向。”苏婉兮压低了声音道。
叶清酌闻言,却只是冷笑了一声,似乎并未放在心上:“由着他去就是。”
听他这样漫不经心,苏婉兮也不再多言,只点了点头。
“华昭三日后要在城中酒楼宴请,到时候你随我一同去。”叶清酌低着头看了苏婉兮一眼,轻声吩咐着。
苏婉兮闻言,有些犹豫,她有些害怕,会遇上自己熟悉的人。只是叶清酌的命令素来没有让人当场回绝的理,苏婉兮只得先应了下来,想着左右还有时间,到时候再想法子就是。
叶清酌用了早膳就带着轻墨出了府。
因着二姨娘的事情,前段时间苏婉兮都忙着,各种账册堆了高高的一摞,苏婉兮索性就呆在了叶清酌的寝屋中看账册。
账册刚翻了几页,就听见外面传来哭喊声:“世子爷,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