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喻之借着狱长室的浴室洗了十年来的第一个澡后,出门就看到办公桌上一个人高的大包袱。
“……”王喻之目瞪口呆,这一世已经有很多的不同,他也不再总拿来与上一世相比较,但盯着那个一看便重得可怕的包袱,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迈出下一步。
顾曳忙碌的小身影终于窜了出来,王喻之无奈的开口,“小叶子?”
顾曳正沉迷于在这狱长室中寻宝,不找不知道,这狱长室竟然藏了这么多报备,但是这些以后都是他的了,因为正在做亏心事,突然的声音让他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跳了起来,差点摔了手中一个j-i,ng致的昂贵花瓶。
然后才回过神这声音熟着呢,可不就是那个一个澡都能洗一个时辰的大叔吗,被吓了一跳的顾曳气呼呼的回头,然后就呆住了,“你是……大叔?”
王喻之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现在还像大叔?”
洗去一身污垢的王喻之,穿上随便找来的黑裤子白衬衫后焕然一新,光洁的皮肤露出,因十年未经过风吹雨淋而显得十分白皙,乱糟糟的头发被剪成及耳的碎发,刚好盖过英俊的眉眼,满脸的胡子也剃得一干二净,白净光滑的脸庞可年轻了不止十岁,说是二十出头也不为过。
“额那个……”顾曳呐呐的说不出话来,人家明明这么年轻却被他叫成大叔确实是他理亏。
王喻之无意为难,为他找着台阶,“以后叫我名字就好。”
顾曳皱了眉,“虽然你看着不像大叔,但也比我大了一轮吧,怎么能直呼名字呢。”
“以后我们就是伙伴了,哪来那么多规矩,难道你想叫我哥?”王喻之目露揶揄。
本来叫哥也没什么,但被对方目光看着顾曳反而不想叫了,顿时将手中花瓶重重放下,“名字就名字,是你自己要我这样叫的,以后可不能怪我不懂规矩。”
“嗯,是我要求的,你试着叫一声看看?”
顾曳撇撇嘴,真以为他叫不出吗,“王喻之!”
这一声好似与前世少年的声音重合,王喻之内心一颤,看着少年熟悉的一颦一笑手指不自然的抖动,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少年聪慧,稍微一点马脚都可能被看出端倪。
因为是狱长的衣服,有些不合身,王喻之将过长的袖口直接卷起,一边转移话题,示意桌上的大包袱,“这些……你打算都带走?”
顾曳眨眨眼,“不是你说想拿就随便拿吗?”
王喻之哭笑不得“但我们接下来是要去逃命的。”
顾曳一脸不舍,“就不能先藏在哪,然后再悄悄回来拿吗?这些可都是宝贝。”
“……”看着一大包价值连城的东西,这个狱长的油水比他想象中还要充足,把这些东西藏着将来再回来拿也不是不可以。
王喻之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但不等他把折中的对策提出,就见顾曳从大包袱中扒拉出了一个小皮箱,兴冲冲道,“既然不行的话,那我们就拿这些吧。”
“……”原来做了两手准备,这个小皮箱才是上一世他们带走的唯一东西,但里面的具体物件却已不尽相同。
这一世的顾曳因为王喻之一开始就过于宠溺的态度,提前放开心扉,胆大了不少,简而言之,便是有种不自觉间不把王喻之当外人的感觉,当然,这也是王喻之非常乐意的。
两人再次无声无息的在层层看守的眼皮子底下穿过,终于来到了最后一道大门。
门外就是敞亮的天空,自由的空气,王喻之一个眼神,便控制了掌管钥匙的看守。
钥匙的轻吟在空旷的玄口传出回音,当沉重刺耳的摩擦声传出,王喻之看着巴掌厚的大铁门徐徐打开,黑沉的眼睛被一点点照亮。
王喻之深吸了一口气,低下身,将一张纸条放进顾曳的手心,对顾曳认真道:“小叶子,我要开始了,放我开始之后,需要集中j-i,ng力,对外界不会有什么感觉,你便带着我,按照这个路线走,这是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等到了这里我也就能‘醒来’了。”
没知觉,要他带路?顾曳抓着手里的纸条,神色有些不安,“你不怕我找不到路,或者,直接丢下你不管?”
王喻之定定的望着顾曳,眼中是满满的信赖,“不会的,我相信你!”
顾曳抿了抿唇,心里有些没底,他都不相信在监狱监视下没怎么出去走动过的自己能找到路呢,但是看着对方信任的目光,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有人问你,就说我是个瞎子。”王喻之安抚的摸了摸顾曳的脸颊,站起身,瞳孔突然黑沉的折s,he不出一丝亮光。
过了半晌,顾曳抬头瞅了瞅没了动静的王喻之,被对方握住的手动了动,没有反应。
前方便是大开的监狱门,看着对他们视若无睹的看守,顾曳鼓起勇气,踏出步子,向前的力道牵动着王喻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慢慢走出监狱漆黑的大门,刺眼的光芒将他们的身影渐渐吞没。
……
“小叶子,这个监狱是个罪恶的存在,这里的罪犯,不一定身怀罪孽,也许连一丝一毫的坏事都没做过,但这里的每一个看守,却手上都沾满着鲜血,若让罪恶之地继续存留,你父母的悲剧将会不断上演,进入这里的无辜‘罪犯’也将越来越多。”
“我不是好人,更不是救世主,但为了我们接下来的日子能多一些安宁,也为了一些我不可言说的原因,所以我要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