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庭的厅上,白玉书和白姜氏正觉解了心头一桩大事,长舒一口气,却见白云暖冒冒失失跑了进来,鬓发也毛了,身上衣裳也单薄得很。
白姜氏急道:“这是怎么了?那几个丫头干什么吃的,由得你这样就出来了?”
白云暖哪里有心情同她啰嗦,直截了当问道:“大舅呢?”
“已回姜家去了,”白玉书道,“你来得正好,父亲母亲有话要和你说。”
白云暖不和他说,转身就跑出了兰庭。
“阿暖——”白姜氏在身后喊她,可是白云暖早跑得没了踪影。
出了兰庭,见紫藤刚好拿了斗篷来寻她,她一边披上斗篷一边道:“你快去找喜伯,套一辆马车给我,我要去一趟大舅家。但是别和喜伯说是我要用,就说是父亲要用的。”
紫藤点头,先行跑去外院,白云暖喘了几口气,才慢慢走到外院去。
甬道上已套好一辆马车,车夫已经坐在马车前头,拿着马鞭等她。
白云暖二话不说,由紫藤扶着上了马车,便让车夫驾车向姜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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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桂礼前脚回到姜家,才喝了一口热茶,便听小厮来报说白云暖来了。
姜桂礼的眉头蹙成了大疙瘩,忙让小厮将白云暖迎进来。
白云暖风尘仆仆的,脸颊涨红,像是在脸上开了两朵红花。
姜桂礼道:“阿暖,你怎么来了?可是一个人?”
白云暖已上前向姜桂礼行了礼,道:“是外甥女儿一人前来的,不过大舅不必担心,阿暖和大舅说完话就回白家去了,父亲母亲不会责怪的。”
姜桂礼道:“你是要和大舅说什么?可是关于和你沐飞表哥的亲事?”
白云暖点头,继而向姜桂礼一伸手:“请大舅将阿暖的庚帖还我。”
姜桂礼吃了一惊,“这是为何?你的庚帖可是你父亲母亲给我的,大舅我明日还要带上这庚帖去你四姨家,交换你沐飞表哥的庚帖呢!”
“趁现在尚未交换庚帖,一切都还来得及,大舅还是先把阿暖的庚帖还给阿暖吧!”
姜桂礼和颜悦色道:“阿暖哪,婚姻大事,一向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沐飞表哥也算一表人才,你四姨父家也是名门望族,谈到临县杨家,谁个不竖起大拇指称赞上一两句呢?大舅以为你和你沐飞表哥联姻,亲上加亲,相配得很。再说,这也是为今解决你摆脱章家那花大少纠缠的最好之计了,难道你不嫁你沐飞表哥,却要去嫁那章家花大少吗?”
白云暖不慌不忙,道:“大舅也知道父亲母亲急着请大舅为阿暖说媒,是为了摆脱章家的纠缠,这样胡乱之中将阿暖塞与沐飞表哥,对沐飞表哥总是不公平的。”
“话虽如此,可是你沐飞表哥是愿意的啊!舅父昨日去临县拜访了你四姨一家,你四姨、四姨父以及你沐飞表哥都同意这门亲事,在大舅看来,这是一桩良缘,所以阿暖你不要觉得愧疚,你沐飞表哥对这门亲事是愿意的。”
“可是阿暖不愿意。”白云暖斩钉截铁的。
姜桂礼吃了一惊。
白云暖道:“婚姻大事,并非儿戏,不能如此草率,赶鸭子上架似的。有道是事缓则圆,阿暖的亲事还请大舅多花些时间,慢慢筹谋着。”
“可是如今不是十万火急吗?那章家给了半月通牒,你父亲母亲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白云暖胸有成竹一笑道:“大舅若是担心章家的纠缠,就大可不必了,章家方面,我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至少可以让阿暖摆脱目前的困境,且已和章家大少爷达成了协议。大舅不必替阿暖担心。”
见白云暖说得笃定,姜桂礼沉吟了一下道:“这样吧,大舅随你再去一趟你家,咱们和你父亲母亲重新再商议商议,至于这庚帖,还是需得经你父亲母亲同意,大舅才能将你的庚帖还回去。”
白云暖同意了。于是姜桂礼携着白云暖自出了姜家大门。
刚走出大门口,就见对过二房的府门口站着姜湖。
“三表哥?”白云暖见姜湖一袭蓝色衣裳,头戴冠帽,神色郁郁地立在府门前地石狮子旁。原来的圆脸也现出尖尖的下巴来,与上回分别时相比竟清瘦了不少。
姜桂礼道:“大舅再马车上等你,你三表哥大抵有话要同你说。”
姜桂礼说着,自去一旁上了马车上等着。
白云暖对紫藤道:“你也去马车上等我。”
旁人都走光了,独留白云暖一人,姜湖这才走了过来,只是步履不再意气风发的,竟有些蹒跚。
第一百二十五章姜湖
天色有些阴霾,仿佛云层再低些,便能飘下雪花来。
白云暖低低呼唤了一声:“三表哥……”便垂了头。
姜湖幽幽叹了口气,他注视了白云暖许久,终于问道:“为什么可以是沐飞,却不能是我呢?”
白云暖一颤,“三表哥是如何知道的?”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上心,自然能了解她的动向。章家大少爷不是表妹钟意的人,想必沐飞也不是,我想知道温公子和安公子,哪一个才是表妹心头所选?”
白云暖哑然失笑,她道:“三表哥,你想太多了,哪一个都不是。”
姜湖心里不由暗松了一口气,又觉有一线希望升起,“知道表妹眼高于顶,可是三表哥我还是不死心地问一句,既然他们之中哪一个都不是,那我呢?表妹可愿给三表哥一个机会?”
白云暖笑,她拿手戳了下姜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