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每一份钱都有各自的用处,轻易挪不出来,她巧妇难为无米炊,眼看着积攒了这么些年的家底儿都要拿出来了,不得不想其他法子。
沈氏虽然死了,可她的钱还留着呀。沈家是江南首富,沈氏的嫁妆有多丰厚,秦氏以前是见识过的,偏偏沈氏奸猾,临死之前只把东西都交给自己的儿女,一分钱都没给别人留下。
秦氏又不能明说自己没钱,生怕被伯爷和老夫人说自己不如沈氏。
于是就把心思动到了在庄子里养病的顾青竹身上,李嬷嬷再三保证,一定把顾青竹的钥匙骗到手,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没见她得手,每回问她就都只会说丫头看的紧,小姐看的紧……真是废话,要是看的不紧的话,还要她帮什么忙。
秦氏正在厅里想心思,穿着一身素底暗绣银线的家居服,她容貌不算出色,但胜在有一股书卷气,瘦瘦高高的,顾知远总爱把她形容成傲骨寒梅,就觉得她身上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傲气,就像寒梅初雪那般雅致动人。
翠珠苦着脸走进来,秦氏放下茶杯,看着她问:“人回来了?”
翠珠闻言,立刻跪下:“没有,奴婢没用,没能将大小姐给请回来。”
秦氏眉峰微蹙:“怎么,她不愿意?”
怎么可能不愿意,这一年里,那丫头至少派了七八回人来府里打听接她回来的时候,眼巴巴等着才对。
翠珠将庄子里的情况,添油加醋的说与秦氏听,秦氏气恼,拍案而起:“还反了她!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夫人息怒。”翠珠不敢再劝,只低着头求饶。
秦氏恨得咬牙切齿,王嫂子正好进来,瞧见跪地的翠珠,小声问了问怎么回事,听说大小姐不肯回府,难怪夫人要生气了。
打发翠珠出去,王嫂子凑到秦氏耳边轻言:“夫人,大小姐不回也得回啊。老夫人的寿辰就要到了,崇敬侯府那儿可说了,这回派人来给老夫人贺寿,顺便……”
王嫂子的话没说完,秦氏就给打断了:“用不着你提醒,我自有分寸,嘴巴给我放严点,泄露了半点风声,唯你是问。”
秦氏冷声一句,王嫂子就不敢多言了。躬身退了出去。独留秦氏一人在房里头疼想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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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之后,果真如顾青竹所料,顾家的马车再次前来,这回来了四个丫鬟,八个嬷嬷。
红渠都能感觉的到,这回夫人请大小姐回府的决心有多强烈,心中暗喜,道小姐这回该答应了吧。
未成想,顾青竹依旧拒绝了。甚至连上回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都没高兴说,直接两个字甩了出来:不回。
李嬷嬷都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直抓脑袋,就差跑到顾青竹面前摇晃她,看能不能把脑子里进的水给摇晃出来。
可顾青竹却依旧不为所动,每天不改作息,怡然自得。
又过了七八天的样子,顾家又来人了,这回来的是顾家二房的嫂子,也就是顾青竹的婶母宁氏,顾青竹在厅里见她,宁氏寒暄过后,就是长篇大论,说她怎么怎么不顾全大局,怎么怎么不懂事,怎么怎么不应该等等,宁氏是长辈,倒是有资格和顾青竹说这些,因此在她说话的时候,顾青竹没有打断,直到她说完之后,顾青竹让红渠给她上茶润喉。
然后才娓娓道出自己不愿回府的理由:
“婶母莫怪我,我虽年纪小,却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到庄子里来这么长时间,无非就是夫人容不下我,不想看见我罢了,如今整个京城里,谁不知道我是被顾家厌弃的孩子,送到庄子里自生自灭,我若就那么回去了,外人该怎么看我?我虽没了亲娘,却也不能被这样糟践吧,横竖回去也不受欢迎,不如就在我娘的庄子里待着好了,耳不听心不烦。”
宁氏受秦氏所托来劝顾青竹,却也不是个欺负人的婶母,事实上在她的认知里,秦氏终究是妾,顶了个世子夫人的名号,居然差遣起她来了。
又听顾青竹说的句句在理,心里明白了这孩子的真实想法,叹了一声可怜,劝了几句,就回去给秦氏回话了。宁氏也想让秦氏给顾青竹体面,无缘无故被送来庄子,自然不能无缘无故的回去,宁氏左思右想,干脆回去就和秦氏说了句一劳永逸的话:
青竹那孩子委屈啊,要你这个世子夫人亲自去,得风风光光的接,她才肯回。
秦氏听了之后,当天就在房里摔了好几个茶壶杯子,气的一夜之间,嘴角就生了两个火泡。
顾青竹倒是没想到宁氏会那么和秦氏说,依旧在庄子里候着,没几日的功夫,庄子外头传来了响马鞭的声音,一顶八人大轿搁置在庄子外,秦氏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一进门就没头没脑的抱住了顾青竹,做戏做全套,声泪俱下的跟顾青竹哭诉自己有多想她,当初送她来庄子里住,她也是心如刀割云云。
秦氏这情真意切的样子,丝毫没有让顾青竹觉得感动,听来听去,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看来秦氏是真的缺钱啊。
既然秦氏这个世子夫人亲自来了,并且还出动了伯府里唯一一辆八抬大轿,那顾青竹若是再不回去,就实在太不给面子了。
干干脆脆命红渠收拾了东西,跟着秦氏与忠平伯府敲锣打鼓的迎客车队,风风光光的回到了忠平伯府。
秦氏这一趟的动静闹的挺大,也是豁得出,轿子转入忠平伯府所在的安平巷,老远就看见伯府外站满了人,府里从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