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抽出,然后执剑上扬,从头顶而下,白光闪亮四野清明,她仰着头,看着那剑挟势劈下。
噗。
她啊的一声,连话也说不出来,就痛晕了过去。
而锦清,依旧步步进逼,她只需要一个冷笑,一把千年前哑掉的嗓子。“你要见他什么呢?见他为了你那屁大的事情受了什么伤,哭上一场然后心安理得的过你的日子?”
“没有。。。我没有委屈。。。他什么都不知道。。”
“哈。。。真是个笑话。你以为他小就不懂?你关起门来哭了一天一夜,你就没想过,他也可能在你门外守了一天一夜?你抹掉眼泪装没事人,你就没想过,他也抹掉了眼泪,在你面前强颜欢笑?他不知道?他就是知道的太多,这个蠢货。他甚至去买了药,掺在你喝的水里。”
该怎么去描述,惊骇,疼痛,已经太多。惨叫,惊慌失措的惨叫,带着痛号出来,血淋淋的抠出来,甩的掷地有声,心脏紧缩,然后听到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抱头痛哭,原以为是再不能有眼泪,只是现在成雨成河的是什么呢?伤心从来挡不住,脆弱也从来都只是暂时掩盖。能哭么?再哭上一场,之后呢,麻木,徒然麻木。
“他现在就躺在里面,你还要见么?你要他再陪你死一次么?你是死了,你反正行尸走肉的活下去,你要他陪着你死么?他堪堪十八岁,你若是怜惜,为什么就不能,放他一条生路?”
持戟相向,持剑之人也已泪流满面。
“你现在马上,即刻,滚。滚呐。”那个人也是在哀嚎,嚎的墙体震动弯曲变形。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熔岩一样的疼痛,烫的人失去理智但是一样痛不欲生。
也许有是有人搀了一把,她站了起来,也许一路也是有人扶着,所以她走了出去,也许身边一直有人来去,但是她从来不记得,她只剩一片清明的天空,泛着白蓝的光,也许锦澄在那后面呢。
她走吧,她走到哪里去。她已经用尽全力,以为自己这渺小的身躯根本承受不住更多的打击,其实她还是小瞧了自己,这不是,还活着么。
只是冷啊,摄骨销魂的冷。
不在人世间。
☆、初雪
韩胜第二次从楼里出来,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天色阴沉,铅云厚重,是个下雪的天气,路灯虽然亮着但冷风杀过来,逼的光线硬是暗了几分。
他一抬眼,果然那人还坐着,甚至姿势都没换过。
韩胜就有点冷笑。他甩手把文件丢给跟班,拿了车钥匙,朝那个雕塑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思,但脸上又需要有个表情,于是一路冷笑。
因为冷,市政广场上一个人也没有,实在是空旷,那么多的绿化盆栽甚至苍天大树也遮掩不了,空的心惶惶的。
风尤其烈性,冷风钻得进骨头缝里,吹在树顶上乌拉乌拉的叫,不像市中心,倒像在旷野上高地上冷风横扫的样子。中午还有几丝热气,现在真心冷的跟冰坨一样。行人裹得只剩眼睛,一切表情欠奉,走三步吹回一步,所以出来的人少。
而广场边的马路上,却有两车刮擦了,在马路中央停着不走,车主们在寒风中抖的像残叶一样,偏偏不肯和解,兀自吵的脸红脖子粗。因为是主干道,于是路被堵的水泄不通。锦澈被吵闹声吸引,偏过头看他们,他们嘴巴一张一合的,锦澈盯着他们看,眼里却没有他们。她于是也没看到一路走过来的韩胜。
有一点点恼怒。这或许是韩胜现在的想法。
他走到她跟前。他们俩一站一蹲,本来韩胜就生得比一般人高大的多,这个时候倒像个铁塔一样把人牢牢盖住。他也不低头,就用眼皮去撩她。明撤穿的倒厚实,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从脖子到脚遮的严严实实的。但是,她脚上穿了双拖鞋。
跟离家出走似的。韩胜想。她置哪门子气啊。
他的一丝愤怒就慢慢有了点抬头的架势。他踢她的拖鞋。
“干什么你?
干什么呢啊这是,自虐啊?这么冷的天,广场里连个鬼影都没有,她到好,一坐就好几个小时。还穿成这样,闹脾气也不至于这样的,哟坏了没冻死了吧。
他一向劲大,也没想对她客气。这脚踢的很是凶悍。锦澈痛的啊一声叫出来,她眼睛眨眨,就活了。
原来是会痛的。
她反射性的去摸脚,韩胜眼明手快又补踢了过去。
锦澈像梦里惊醒一样,神识有点模糊。怎么眼前有只鞋呢,她缓缓的抬头,一点点往上看。冻的厉害,坐的又久,肢体僵硬的很,抬脖子就有电影里慢镜头的效果。
她先看到了雪花。
老天别扭了好几天,终于开始飘雪了。今年的初雪。
雪花纷纷扬扬。路灯亮着,灯光下的雪漂亮的不像是真的。路上的人突然安静了,纷纷抬头看天,鹅毛大雪,兜头兜脸的降下来,人都跟孩子似的,一种异样的静谧喜悦传染开来。
锦澈忍不住微微一笑。高鼻明眸,肤白如雪。她的笑容有十二分的美丽。
当她终于完成了这个抬头的动作,眼里看到他的时候,这点笑意还未收完,也漏了点给韩胜。
韩胜瘪了瘪嘴。他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这个优待,一向冷的跟冰箱似的。
灯光慢慢亮了起来,天是越发的黑了。他壮的跟山似的。黑压压的堵在她眼前。一张脸十分的不耐烦。
锦澈抬着头看他,还是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