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一秒、两秒、三秒。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
庒维维又“喂”了一声。
难道是骚扰电话?
正当她准备拿开手机掐断电话时,那头总算想起了声音。
“我送你的礼物,你应该很喜欢吧?”低沉,沙哑,熟悉的声音,“过些天我再送一份大礼给你,如何?”
一瞬间,庒维维感到有一阵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向后脑勺,全身的毛孔仿佛炸开一般。
她惊恐地将手机朝着一边甩去,手机在空中划了一个抛物线后稳稳地砸在墙面上,接着又弹落回地面,在地上转了个几个圈后才停下来。
——是那个男人。
庒维维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手机,本能地要去找楚溪,但是刚掀开薄被,脑海里不断涌现出楚溪回来时身上沾着的血迹。
她的动作僵在当场。
无助感正慢慢充斥着她全身上下的每一根毛细血管。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庒维维楚溪碰面的次数变少了,可笑的是他们明明住在同一个地方。
她很少走出房门,每天都蜷缩在床上,困了就睡,醒了就坐在床的角落里发呆,窗外的日起日落似乎都与她无关。
楚溪也很少进房间,除了每天坚持不懈提醒庒维维吃饭外,两个人之间鲜有交流。
客厅里传来的开门声和关门声不算清晰,也不模糊。
楚溪总是每天深夜出门,凌晨归来。
而这个时间段,正是楚溪睡眠最浅的时候。
她开始大段大段地做噩梦,好像只要一睁眼,躲在阴暗角落中的噩梦就会侵袭而来。
血淋淋的房间,脚边的是眼球,四周不断挣扎哭喊的人,发黑浓稠的血液从空无一物的眼眶里溢出。
她感到万分恐惧,她撕心裂肺地尖叫,她想逃离,但是她找不到出口。
朦胧间,她听见楚溪的声音,带着细微的哭腔,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爱你”。
她怔怔地站在血淋淋的房间里,周围的嘶喊声被这一遍又一遍的“我爱你”压了下去,脚下的眼球也不知滚去了何方。
她的恐惧感正在慢慢散去,但是眼睛里却不断溢出泪水,一滴接着一滴,砸向地面。
醒来时,她的脸颊是湿的。
几天没有吃东西,她的肠胃已经感觉不到饥饿了,支撑着坐起身的时候,双臂甚至打起了颤。
床头柜上放着她摔出去的手机,似乎被楚溪捡了回来,她拿过来按了按,已经不亮了。
她伸手擦掉脸颊上的泪痕,踩着拖鞋走出房间,没什么力气的她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好在她在关键时刻扶着了门框。
她扶着墙走到客厅,桌面上放着一人份的饭菜,她伸手摸摸碗,还是热的。
楚溪不在家,不知道去了哪里。
空荡荡的家里窗帘紧闭,既昏暗又闷热。
庒维维拉开椅子坐下,一口一口机械地吃着桌子上的饭菜,她品尝不出味道,直觉楚溪做的应该很好吃。
吃完后,她将碗筷收拾掉,又去洗了个澡。
换好衣服后,庒维维从楚溪的钱包里拿了些钱,走出去之前,她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家。
庒维维有一种预感,她应该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第十六章
庒维维乘车回到原先的家。
因为那个男人的出现,她对那里产生了恐惧感,这份恐惧感甚至延续至今。
但是她已经感到万分疲惫了,对自己,对楚溪,对现状。
那个男人的目标明显是她,所以现在,她来了。
庒维维将坏掉的手机送到小区门口的手机营业厅维修,检测出来结果竟然只是手机没有电。
给手机充了会儿电后,庒维维走进小区,她倒是不急着回家,而是在小区里小心翼翼地走着。
直到停在那个男人曾经站立的地方。
这是一栋居民楼的后侧,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常年笼罩在阴影里面。从这个位置能够很清晰地看到她家的车库。
庒维维掏出手机,找到那个男人先前打给她的电话号码,一键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rry……”
她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系统女声,默默掐断电话。
搭乘电梯抵达9楼,庒维维走到“907”前,掏出钥匙打开门。
可能是许久不住人的缘故,家里有些霉味。
她关上门,打开总电源,接着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从窗户涌入的风带着些许热气,吹得她的头发直拍着脸颊,她有些烦躁,在卫生间找了个头绳系上,将头发随意扎起。
扎好头发,她静静地站在镜子前。
此时的她看起来异常憔悴,相比较前一阵子,她瘦了整整一圈,颧骨突出得很明显。
庒维维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可没时间让她心情沮丧。
等屋子里的味道散得差不多之后,庒维维便关上窗户,将窗帘拉得只剩一道缝隙。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待了好些天的缘故,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令她稍稍安心一些。
之后她要做的,就是等。
那个男人既然想要送她大礼,势必会主动找到她。
庒维维不会天真的认为那天对方会出现在咖啡馆只是巧遇,事实上极有可能对方一直在跟踪自己。
现在,既然她来到了这里,那他的出现也不会太晚。
庒维维从厨房里拿出水果刀,片刻不离地拿在手里。她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偶尔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