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玲珑模糊意识过来,还未来得及说话,前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碧落突得一改先前萎靡拍手笑道:“来啦,来啦!”
这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手中一松,花壶掉落在地上,曲玲珑不敢相信:“玉哥哥?”
匆匆跑至垂花门后,前院大开的门外,一人正抬腿下马,身姿挺拔,姿态俊雅,一身新郎君的红衣吉服,映的那张脸秀美皎然,通身气度果然是姣姣如月华,果然是宋子玉。
看着他抬步上台阶走来,曲玲珑心中大安,见到他的这一刻,她前些日子的惊惶、不安才真正的放下。
曲堂礼还在铺中未归,老福头已经去叫人了,是以现在只有张婶子在,见他身后跟着的二十几个头束红色飘带抹额,脚缠绑腿的镖局之人,或抬或用马车拉着的红漆棠木礼箱惊诧不已:“表少爷,你这是……”
宋子玉对她拱了拱手作礼还未开口,忽听一人高声唤他:“子玉!”
曲玲珑循声望去,一顶红罗小轿绕过那些个抬着礼箱的镖局之人将将停下。
宋子玉赶紧过去,掀开轿帘,里面端坐的是穿戴的越发雍容华贵的曲氏。
“姑太太怎么也来了?”碧落小声嘟囔了一句。
扶着宋子玉的手,曲氏缓缓出了轿门,看向正要将东西抬进曲宅的镖局众镖师:“慢着。”
闻言,众人都停住了动作看她。
曲氏唤过跟在轿旁的绿鸳:“去,站到门前,他们抬进去一件你就报一件。”
这竟要唱礼!
唱礼一般都是主家因喜事宴客,宾客带礼而至,主家管家站于门前报礼单,意个热闹、喜庆。
可从没听说过这宾客自己带人唱礼的,且还是下聘!这么做明显不合适。
宋子玉脸色一变:“母亲,咱们来时不是都说好的吗?你这是在做什么?”
曲氏瞪了他一眼:“我都同意你娶她了,怎么,现在连这个你也不许?由此可见,日后她若真嫁到咱家来,怕是没我的活路了!”
宋子玉无奈:“母亲说的哪里话,阮阮性情温善,定会和孩儿一起孝敬母亲的。”
曲氏哼了声:“我可不信!再说了我拿出这么多礼金给她曲家,唱个礼怎么了,那是让人知道我宋府是多么重视这个媳妇儿!”
她早已把自己也是曲家女这一事实忘记,说的好听,字里行间之意不过就是为了彰显她宋府的财势,表示他们的屈尊降贵!
碧落听得直皱眉头,小心的看向一旁的曲玲珑:“姑娘,看来表夫人还……”
她顿住话语,曲玲珑知道她的意思,默了默:“玉哥哥能冒这么大的风险娶我,且为我说服姑母,我为他略受些姑母的怨气又有何妨。”
碧落心疼:“姑娘……”
他们这边说着话,那边唱礼已经开始,曲堂礼这时才赶过来,年纪大了跑的气喘吁吁,看着这些个排场,一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这是……”
因着动静不小,此刻外面又是围了一群人看热闹,宋子玉当众朝曲堂礼跪下:“舅舅,甥儿已经求得母亲颔首,此来欲求舅舅答应将玲珑嫁与我为妻!”
此话一出,曲堂礼还未有什么表示,围观众人却一阵哗然,都在讶异这后生竟敢捋顾西臣的虎须!
侧脸看了看围观的人,曲堂礼伸手扶起宋子玉:“走,进屋说。”
宋子玉要来求亲一事,曲玲珑让碧落模糊和曲堂礼提过,是以此刻他并未太过措手不及,只是听了他们定下的日子后极为诧异:“五日后就要成亲?为何这般急促?”
“为何这般急促?”曲氏摸着自己小手指上戴着的纯金护甲,阴阳怪气:“还不是因为你那女儿勾……”
“母亲!”听她话势不对,宋子玉连忙截住她,看向曲父:“舅舅莫怪,时日是仓促了些,但不代表甥儿轻看了玲珑,是甥儿等不及想与玲珑快些成亲,望舅舅成全。”
曲堂礼不是那十分拘泥于礼教之人,他一直将宋子玉当做是最佳女婿,且自己女儿也同意,闻言哪会拒绝。
如此虽不合结亲之礼,到底算是仓促的定下了。
宋子玉一行人也未曾离开,包了家客栈住着,就等五日后接了曲玲珑进京入宋府拜堂成亲。
☆、敢往爷头上添绿瓦
曲玲珑的阁楼下除了她种下的各色花朵还有一棵香樟树,这是曲玲珑诞下那年曲堂礼种下的,目的就是等她出嫁之时把这香樟树砍下制作成装嫁妆的箱子。
五日的时间太过仓促,连嫁衣都不及做只能去成衣铺买,曲堂礼心疼自家闺女,这盛放嫁妆的箱子无论如何都要亲自给她做出来。
不日就要离开这个她住了十八载的家,离开疼爱了她十八载的父亲,曲玲珑心中酸胀不已,跟在曲堂礼身旁给他递着凿、锤、锯齿之类的工具打下手。
正忙着忽然碧落领了个身穿三寸宽、黑缎滚边的半旧蓝熟罗衫的妇人过来。
碧落刚张了嘴要说话,那妇人“哟”了声,望着正看她的曲玲珑倒先开了口:“这便是要成婚的女郎吧?真个是世上绝无仅有的颜色!”
曲堂礼早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是……”
碧落这时才抢到说话的机会,忙道:“这是罗秀坊的掌柜雯娘。”
“哎”雯娘点头接口笑道:“我此来就是毛遂自荐来的。”
“毛遂自荐?”曲堂礼越发不解。
看了看站在曲堂礼身边的曲玲珑,雯娘道:“听闻女郎五日后便要成亲,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