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到家了。
“我...”徐安儿不知要说什么。
“是不是不舒服。”他的大手探过她的额头。
她轻轻摇头。
“是昨晚太过激/情了?去睡一觉,等我做好饭叫你。”他笑着打趣,又把她推到卧室。
躺在床上的徐安儿,脑子里乱哄哄的,她阖上眼睛想让心静下来。半梦半醒的朦胧间,她看到了一个穿着监狱制服的男人,蹲坐在小凳上,正在奋笔疾书地写着什么。
一声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02149,有人来探监。”
“小岩,相信爸爸是被冤枉的,爸爸是被人指使的!”
“爸,我相信你。妈妈和弟弟都相信你是清白的。”
“我重新写的申诉书,我的案子一定会重审的,到时候我就能出去了。”
“时间到!”狱警冰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小岩相信爸爸,我们一家一定会团圆的。”张父被拽着,奋力地回头喊,给女儿保证着,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爸,你在里面照顾好自己。”张小岩隔着玻璃,泪眼婆娑。
哐啷,铁门重重被关上,徐安儿从梦中惊醒。她抹着脸上被惊起的冷汗,这个梦太过真实,让她久久不能回神。
起风了,她爬上顶楼,想摆脱沉重的梦境。而远方的天空阴云密布,偶有闪电隐现,看来要有一场避免不了的暴风雨来袭。
本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徐安儿,让她更加的压抑难耐,鬼使神差地踏在女儿墙上。
据资料上显示,张父在经过申诉被驳回,不久患病死于狱中。他的离去,让张家团圆的梦破碎。一定是出于这个原因,激发了张小岩的恨意,不惜牺牲自己去靠近花心大少,她要为死去的父亲报仇。
如果是张父直到死,也没能一再申诉成功,让张小岩对法律失去了信心,而/性/侵案是她对人性彻底的绝望。
张小岩最后选择用自己的死,来抗衡这个充满肮脏交易的世界。她用难以咽下的怨气,化身厉鬼。
她狰狞着面孔,让徐安儿历历在目。她充满仇恨地呐喊,仍停留在耳际。“我要毁了你的一切,让你失去所有!”
徐安儿明白了,张小岩从高处跳下来,冲着她诡异的笑,代表着为父亲和自己复仇的开始。
她终于明白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出有因。以前她还觉得委屈,为什么会被女鬼缠身,现在看来一点也不冤!
“啊!”突来强劲的风力,让她身体倾斜,失去了平衡。
“安儿!”钟驰及时出现拉住她,将她抱下女儿墙。
“你站在那上边干嘛,不知道有多危险吗?”
钟驰的大声斥责,让惊魂未定的徐安儿嚎啕大哭。
“对不起安儿,我不该对你吼,我只是怕你出事。”他抚摸着她的背,一边安慰一边认错。
徐安儿不是因为他的大吼,而是心里憋闷的难受,想哭出来,想大声不管不顾地哭倒在他怀里。
“不哭了,我家安儿最乖了。”他搂着她,柔声轻哄着的宛若是,自家心爱的小女儿。
“学长,这两天我先不去事务所了。”徐安儿在钟驰上班后,打电话给曾开平请假。
“好,安儿你在家多休息几天。”
“安儿她怎么样?”水晶在一旁担心地问。
“听声音很消沉。”曾开平把手机撂在桌上,有些后悔,不该告诉她事实的原委。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行动派的水晶说着就往外走,被曾开平拉住。“你先别去,给她点时间,让她想清楚。”
“我是怕她钻牛角尖。”她可是知道,安儿是最容易想不开的那种人。
“你帮不了她,这次需要她自己才能走出来。”曾开平看得透彻。
“钟驰有点可怜,肯定会被安儿,跟花心大少那种坏人划上等号。”水晶带着同情的语调。
“也许吧。”
水晶看曾开平如此的不以为然,神经搭错线地冒出个离奇的想法。“喂,这不会是你的阴谋诡计吧?先是挑拨离间安儿和钟驰的关系,然后趁虚而入,以达到你长久以来,不可告人的目的。”
“是不是?你怎么不说话,心虚了?理亏了?”水晶见他不吱声,更加的加重她的疑虑。
“我只是对脑子坏掉的人,无话可说。”曾开平懒得搭理,这胡言乱语的娘们儿!
混沌的徐安儿站在天平的中心点,一边是家破人亡的张小岩,一边是爱人的前程。
她苦苦的被道德拉扯着,纠结着该如何面对,和下一步要怎么去做。
“啊...啊!”
“安儿,醒醒。”
她在睡梦中不断的呓语□□,在钟驰的轻唤中醒来。
“又做恶梦了吗?”他担心地问,为她擦去头上的冷汗。
她无力地点头,虚弱地说。“梦到以前...”
刚才她又梦到女鬼凄厉的冷笑,那愈加复仇的决意,膨胀的几近在她惨白的脸上爆裂开来,两行骇人的血泪,就那样无尽头地流着。
“安儿,我打算卖掉原来的房子。”他眼中的她受到的惊吓不小,让他深深自责,以前的他连同那个地方,都深深地伤害了她。
“为什么?”她眼中带了抹意外。
“你在那个家不快乐,还留着它干嘛。”他回答的简单,却让徐安儿湿了眼眶,投入他的怀抱。
“老公。”
平实的话语,没有浪漫炽热的字眼,却异常温暖她惊吓过度的心,站在天平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