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我也求你了,将来……你一辈子的药我都管了,给你看病,给你孩子看病,你对象我也管……”
七斤苦笑着把人扶起来:“你就不巴望我点好?指望我儿子是个药罐子呢!”说着,已经吩咐下去,准备了一方小辇。
“我放你出去,陛下会弄死我的。”虽这么说,但七斤长于蛮荒之地,本就没什么尊卑之分,全凭喜好做事,一路过关斩将,凭着一斤给她的特殊令牌,将萧玉台给带到了洗云阁。
萧玉台初初识得张修锦,宫中遵玄已经执掌了长生门道统,虽说拿不出什么确凿的证据,他也没有神针为凭,奈何生得一副好容貌,惠元帝就喜欢这一款儿的。因此,当时张修锦很是潦倒,一身百家衣,一把破蒲扇,比路边无家可归的乞丐也不强到哪里去。
彼时萧玉台还在萧家,这厮便骗她的月银花花,吃吃喝喝,偶尔被酒家追着撵打,萧玉台便当了首饰赎她。后来萧家待不下去了,萧玉台跟着他一路北上,坑蒙拐骗都是好的,好几回差点把萧玉台给卖进大户人家做童养媳了。她生的模样好看,走哪儿卖相都是不差的。
这会儿张修锦一身黑白道袍,头戴高冠,仙风道骨的端正坐着,惹的萧玉台揉了好几下眼睛。
“徒儿,你来了。”
萧玉台浑身无力,软哒哒的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瞧着他。
张修锦扭了扭身子,想起自己的身份,又端正肃容:“徒儿,你清理门户,为我道门肃清败类,为师深感欣慰。”
萧玉台冷漠、鄙视的望着他。
张修锦不自在的扶了扶衣冠:“瞧你脸色惨白,这是怎么了?”
“不怎么,不过是逆行神针,岔着气了。”萧玉台猛地一拍桌子,“你来干嘛!”
众目睽睽之下,张修锦竟然抖了一抖。
“不,不干嘛……你,你干什么这么凶啊?”张修锦愣了一下,看见从外边进来的云枯,顿时抬起师傅的架子。“你这孩子,这么久不见,与师傅不能好好说话了?凶什么凶啊?我,我来干嘛?你还问我,还不是你闯的祸?要不是云枯大师知会我,我还不知道你惹着了这么个妖星!我本是闲云野鹤,要不是为了给你收拾烂摊子,怎么会进宫?”
萧玉台都被气笑了:“为我收拾烂摊子?你自己教出的好徒弟,在宫里为非作歹,那长生殿又惹了多少事,生出多少命案?你撒手不管,却逼着我立下誓言,诳我给你清理门户。他要不是为了我,他会进宫吗?你是闲云野鹤,他难道就很乐意做这个国师?归根结底,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
张修锦老脸通红,感觉自己头顶的道观都给骂歪了:“我的乖……别,别,有人来了,声音小点……”
萧玉台咬紧下唇,突然就红了眼眶,两行清泪就这么落了下来,蹲到他面前,拽着他宽大的道袍带着哭音道:“我不管,我不管,他要有什么事情,那我也不活了……”
张修锦怕自己这个小徒弟,怕她闹,怕她板着脸训她,最怕她哭啊!那金豆豆落下来,张修锦觉得自己也活不成了:“我的乖乖啊,别哭了,师傅的心都要碎了。你……万一他伤害你又如何是好?你说他本来就不是人,你要说让师傅放了他,那也不是不行,可……乖了,你先把药吃了成不?你吃了药,师傅好好儿和你说。”
萧玉台揪着他的袖子,心跳越来越快,眼前越来越昏,抓紧了说出最后一句话:“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温软的小脑袋一歪,靠着他的肩膀,彻底昏睡过去,十根葱白手指还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裳。
“这……”张修锦忙拿了丹药,借着清酒给她送了进去。“云枯,你也瞧见了,这孩子都这么说了,我只束手不管,若要我出手,却不太可能了。”
云枯大师身着锦斓袈裟,端坐桌前,岿然如冷松:“张修锦,你是修道之人。当初你出世入道,为的是逃情。为何又对一个小丫头言听计从?”
尘世情苦,心爱之人成了他的长嫂,朝夕相对,关怀备至,他的修行之道,始于逃情。
张修锦叹了口气:“你就是无情。故而才以为情之一物,是逃得开的。却不知道,世间之情,从不可逃脱。当初若是这孩子跟随在你身边,你恐怕也不能看她掉一丁点儿眼泪。罢了,你个秃驴,与你说什么?总之,你要动手便动手,我既不帮他,也不帮你。”
“今上与先皇不同,他可早就有抑道尊佛之心。你今日不动手,难道就不怕今上彻底摒弃你们?”
张修锦眯了眯眼睛,七斤瞧着他这个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简直和萧玉台十分神似。只不过,萧玉台冰雪可爱,做这个表情更添聪敏。张修锦形象有点儿猥琐,再这样痞痞的一笑,太欠揍了。
“听这话,你们佛门野心不小啊?大周第一大宗?”
云枯大师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这便是你们佛门的无情无欲啊!走了,时间快到了!”
肃王得逢祥瑞,天命已定;今日再开祭坛,以人王之名,名正言顺,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祭坛开时,李素身着龙袍,巍巍而立,只见烟雾尽散,天边突然齐齐飞来一群白鸽,恰如一个讯号;国有明君的讯号。
白玘与云枯大师并肩而立,张修锦望着这玉质清容的男子,正要上前,突然生了变故,白玘竟然凭空不见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