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谁又有多出的地儿去放一个消失在视线中的人呢!
大部分人只看得到那恍若来自地狱的红莲业火燃烧后的遗迹,而元和十四年八月最后那一夜,还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那一夜,皇宫冰室遭窃,元和帝气的第一次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怒火甩了一干物品。
那一夜,谢子规和谢子煜醒来之际便在谢府后门外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墙一瓦慢慢化作灰烬,然后悄悄出了城门,从此一无所踪。
那一夜,谢夫人乌雅娜站在谢府门口也望着同样的一场大火,看起来已经癫狂的谢夫人却紧紧抠着手心,呜咽出声,从此那绝妙的嗓子只能发出沙哑刺耳的声音。
那一夜,林家的独苗苗林骁留书一封,说是要出去外面历练历练张张见识,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带着几件衣服溜走了。直到第二天发现此事的林家爷爷,一边翘着胡子一边敲着拐杖嘟囔,“这个混小子!”
那一夜,凤王府的小王爷赤脚在白玉地上跳脚,一张明艳的脸儿绯红若欲燃的杜鹃,连披散在身后的乌发都好像在微微颤抖,边上一脸淡定的绿枝听见自家爷叫了一个时辰的“谢了!”
那一夜……那一夜再长,也成了那一夜。
鬼雾山,长年雾气不散,那恍若鬼影的雾气将整座山全都拢在怀中,偶尔露出山的一角。
然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山中,在雾气聚了又散的一瞬间却可以看到一个……嗯……有趣又诡异的现象。
一个黑色娇俏的身影肩上却扛着一副与她身形极其不相称的寒冰棺,透过那厚厚的冰层,隐约可以看见里头有一具……嗯……姑且说是尸体。
“唉,累死老子了,早知道这么晦气,小爷当初干嘛脑袋一抽答应下来,就应该让老头抱着门前的大树嚎哭上几天几夜,那也就消停了!都怪我心太软,都怪我心太软!”少女清澈的声音让树上暂歇的鸟儿拍着翅膀簌簌起飞。
向上掂了掂棺材,这副特重又特冷的棺材,天知道她是怎么躲过重重监视和重重机关才将棺材连带里头躺着她这副身体的老子给偷出来的!
走着走着,少女又开始碎碎念了,“死老头,平时几年不管我,有事就叫我,你那点小恩情总有用完的一天,到了那一天,哼哼!”嘴角勾起一个阴狠的弧度,这真是一个臭老头,住哪里不好,跑着深山老林来进山出山不易不说,还特么的容易迷路。当初她揪着老头的衣襟拖着他要搬家的时候,那个不要脸的居然不假辞色地告诉她这座山有仙气。
听到这话,她不禁翻了个白眼,仙你个头,要是有仙气,就更不能让他住在这儿了,平日里就像一个老神棍似的拿着几枚据说是开过光的铜钱在那儿摆弄,偏偏,无论跑到哪儿,那老头还真就能找到她,每次他找她,自是没好事……
可就是这么一个老头,她还就忍了他那么久!
绕过大半座山,女子停在一块巨大的石头前,忽的一个手掌拍向石头,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不一会儿,就看到女子拽着一条手腕粗的藤蔓飞下,然后俯身就那么挂着藤蔓掉下山去。
一声巨响后,女子如同一股青烟般飘飞而上,如同一张薄绢般落在冰棺上,看了看洞口,女子嫌弃地瞥了眼脚下的大家伙,用脚尖在上头轻轻叩了几下后一个跳跃落在冰棺的侧面。
只见女子手掌成刀状,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白色的气流萦绕在掌翼,一个猛力拍向冰盖,那厚重的冰盖借着掌力顺势飞出很快就消失在目力可及处,嚯的发出一声巨响。
将脸色惨白的如同一条死鱼似的谢玉和从冰棺里头扒拉出来一个用力甩上背上然后转身进入洞内,一会儿后一条黑色的长腿夹着劲风自洞口而出狠狠揣上冰棺,冰棺纹丝不动,在门口的巨石合上之后,只见那厚重的冰棺竟寸寸龟裂,然后猛的一声破碎,巨石前只剩一堆残冰,再过一阵子,这冰便化了水融入这片土地内。
拐过不知多少个弯后,隐约有光自前头进入,女子背着男子的身体快速前进堪堪在悬崖边立住脚,将背后的人粗鲁地扔在一旁,女子忽然趴在悬崖旁伸出一只手往下摸索,忽的眸子一亮,女子一个用劲,一条细长的藤蔓自崖底挟裹着劲风而起,只见女子手腕翻动轻转,那藤蔓竟像有生命似的乖巧地捆成一个个圈。
在将谢玉和凉透了的身体牢牢的困在背后后,女子如同飞鹰般纵身往下一跃,瞬间消失在烟雾缭绕的悬崖边,只剩下路过高飞的白鹤在引颈长鸣,发出尖利细长清脆而又悠远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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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这多事之秋!
美人榻上,一个红色长袍金丝流云升腾的修长身影伸出一只白皙线条流畅的玉璧盖着眼睛,露出精致妩媚的下巴,还有绯红色恍若桃花盛开的唇瓣。
绿叶看着一脸别扭的爷,心里头也是苦哈哈的,每当爷这种状态,之后肯定是要作妖的,这可如何是好!
一个白色的身影自门外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那美人的手里还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羹汤。
绿叶一个上前要接过,却被美人的眼神,然后乖乖退下,顺便关了门,人家母子要谈心,他怎么好意思在里头凑热闹,咱们傲娇别扭的爷呀,也只有夫人和王爷的话会选择性的听上几分了。
放到现代,凤凰可是妥妥的熊孩子呀,还是一个让人恨的牙根发痒却又没有办法的熊孩子。您说什么,他都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