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金易准时起床,在外边的夫妻餐馆叫了份炒粉权当早餐,吃到一半时,店里三三两两的也有了客人,都是在附近工厂里觅食的,一同在码头上扛包的伙计和他坐到了一块,每人二两小酒,倒也有滋有味。
“小金啊,不是我说你,二十多岁的年纪,怎么能跟我们大叔大伯在这扛包,一个月2000不得了,找个好厂,钱是少点,但活儿轻松,妹子多得不能再多,找个顺眼的做媳妇成个家,比在这看计件员那三十多年的大屁股强啊?”包工头老李借着酒意又劝他,语言粗鲁,却是真心对他好。
“就是就是!”老刘拍着胸膛道:“咱小舅就在旁边的电子厂做课长,要不要将你介绍进去?没累活,就拿个焊管焊元件,主管不在的时候,还能和其他妹子口花花呢?”
“谢两位大叔了!”金易笑笑,道:“我是受不了那厂子里的约束,不服人管,进厂没几天就会被炒鱿鱼,加上是属猴的,喜动不喜静,喜欢折腾下力气,这儿刚好!”
“每次都是这借口!”几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匆匆吃完,一起去上工,码头在海港边,有些船本身较小,货物也不多,装集装箱显得浪费,就必须在这种小码头卸下了,几人走到码头时,计件员站在一艘刚靠岸的运米船边扯着嗓子喊了,讲好价,开始搬运。
老吴是最后一个来的,五十多岁的人,腰都有些驼,仍在这扛包,看见是他迟到,本是刻薄小气的计件员第一次闭上了骂骂咧咧的嘴,吩咐道:“你先吃饭再干活,钱跟别人一样多!”
“谢谢老板娘,谢谢老板娘!”老吴一个劲的鞠躬,找个角落蹲下,打开了铝皮盒子,里边半盒糙米饭,三五点发黄的白菜叶,拿着筷子迅速划开往嘴里胡乱塞了起来,金易将米包扔在了货车上,想起口袋里揣着的支票,回头时经过他身边便道:“嫂子病好了点没?”
老吴的筷子停了,有些麻木的抬起头道:“是金易啊,你嫂子是劳累过度,那里的环境差,灰尘多,这才得了这病,吊了两瓶水就回来了,没钱治哇!”
“那病不治怎么行?”金易叹了一口气,道:“得了硅肺一不小心就会变癌的,现在能治趁早!”
“大哥我也知道!”老吴苦笑了下,不经意的用袖子擦了下眼眶,眨巴眨巴眼睛道:“你大嫂不肯,手里好不容易攥了两千块,可我妮子刚考上了重点大学,学费杂费接近一万,看着一个月我妮子拿着那红乎乎的通知书不能去读,那不是要你嫂子的命么,要死要活就回来了!”。
“治病要紧,学费我帮你!”金易掏出昨晚那女人递过的支票,笑道:“你去提了给小妍做学费,就当是我这当哥的给自家妹妹一点心意!”
“这,这!”老吴明显没看见过支票是什么模样,但总能看得懂那几个0,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将支票往回推,急道:“小金,这不行,平时你老给小妍生活费,麻烦得你够多了,你还得娶媳妇,吴哥再没用也不能收!”
“别推迟,要不我跟你急!”金易一把推了回去,头也不回的走回船边,看见这一幕的几名伙计都是朝他竖了下拇指,豪爽仗义,是个汉子。
“老吴也够苦的!”有人叹息了声,继续干活,在这干活的,全是最底层的人,哪个不苦,只是有轻有重而已。
到了中午,几人叫金易去自己家里蹭饭,都被他笑着推迟,在这干活的都是些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日子过得紧巴巴,偶尔去一次还行,天天去的话就不好意思了,去餐馆叫个快餐草草吃完后,到桥边阴影里找个了凉快地带,铺了个麻袋就打算午休一下。
但是,就连睡觉也倒霉,没过半个小时,几点凉意溅到脸上,金易猛的惊醒,这鬼天气,似乎要下起雨来,还没睁开眼,又是几滴雨水溅到脸上,看来下得蛮大的,一骨碌爬起来,其中溅到了嘴唇上,舌头舔舔,顿时感觉不对?
怎么有股啤酒味?
猛的抬头瞧去,先是看见一双水晶高跟凉鞋,黑色网袜沿着两道曲线沿上升,裹住了两条完美的修长美腿,延伸到黑色丝裙的尽头,里边是一条黑色蕾丝t-back,隐隐约约的一团黑色纠缠在一起,极度诱惑让金易不由自主的吞了下口水,女人的黑色镶钻丝裙随风微扬,钻石制作的蝴蝶胸针别在高耸双峰之上,颈子上没有任何装饰,洁白细长如高傲的天鹅,小巧樱唇上涂着粉红杂金的唇膏,在阳光下反射着点点金色光芒,一双美目正注视着自己,手上拿着一瓶啤酒,显然,刚才就是她在那拿啤酒进行人工降雨的。
“伊眉小姐,你怎么又来了?”金易苦笑道,看清了来者何人后,色心全消。
“快上来!”女人伸出尾指勾了勾,挑逗的意味很浓,还带着一丝威胁:“敢逃,我就跳下去!”,说完,就将丝裙中的一条腿搭上了桥边栏杆。
“我上来,你放回去!”金易连忙道,心中知道麻烦来了,这个女人可是说到做到的。
“这才差不多!”女人带着胜利的笑容收回腿,倚在桥边一辆崭新的蓝色跑车上,如果手中不是倒提一个啤酒瓶,而是握着一个高脚红酒杯的话,那一丝慵懒的风情像极了即将出席某个豪华晚宴的女皇。
金易不自觉用印着食百家米业字样的t恤擦了擦汗,一来热,二来面对这个女人的压力让自己流出了冷汗。
“真是粗鲁!”她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