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小药片拿纸包好,随后才出门去了医院。
聂时休回去的时候木绥还在睡,他便直接把药交给朋友想拿去化验,结果他朋友一看就觉得这药眼熟,仔细闻了闻味儿之后又拿去找旁边科室的医生确认了一番。
回来之后直接就给了聂时休答案:“这是帕罗西汀。”
“治什么的?”聂时休觉得这药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抑郁症。”
☆、线索
聂时休像失了魂一样,双眼不错眼珠地盯着地面,仅仅是信步走在医院长廊上,路过的护士都忍不住频频侧目,但却没人敢上去打破他的冥想状态,纷纷被他紧皱的眉头和紧绷的脸色吓得望而却步。
他在木绥病房门口停下了,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刚好可以看到木绥。
木绥已经醒了,半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张脸苍白得几乎透明,一动不动地望向窗外。
京城早已经下了第一场雪,如今窗外的枯枝桠上满是细雪碎冰,白茫茫一片天地间,空空荡荡无所生机。
和木绥时不时给人的感觉一样。
聂时休以前从来没想过木绥会有抑郁症,她与人为善、温柔体贴、为人处事丝毫不差,各方各面看起来她都该是颗万事胜意的星辰明珠。
可事实却不然,木绥大多数时候看起来却是哀伤的、低落的、甚至是压抑的,木绥的心很深,深到明明眼里都溢不出一丝情绪,她却还可以和你笑谈风月,说的仿佛都是别人的事。
确实也是别人的事,她从不述说本心。
聂时休以前总是没来由地害怕木绥飘远,现在触及了原因,心底又泛出密密麻麻的酸涩心疼。
他的阿绥,本该在阳光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享受着无边的温暖明亮,把一切阴暗灰黑都隔绝在浓夜深处,却万万不该是这样的。
聂时休暗自下定决心,他要竭尽所能地去了解木绥,要把她护在光里,要让所有的洪水猛兽尽皆退避。
他推开房门,木绥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两人对视的一瞬间,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些浓重又复杂的情绪。
聂时休扯起嘴角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说:“我买了点白粥在外面温着,我拿来你喝一点好不好?”
说着就要起身去外间拿,却被木绥一把扯住了袖子。
聂时休转过头,一眼对上木绥慌乱的眼神,看得心都软了半边,他赶紧把人搂在怀里:“宝贝儿,生病了还是要进食的,就在外面,我十秒钟就回来好不好,不,五秒钟。”
木绥松开了他的袖子,聂时休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跑着就去外面拿粥了。
木绥拿手摸了摸额头,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她刚才醒来的时候发现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恍惚间又陷入了从前屡屡不断独自就医时的经历,一个人行走在生死蔓延的医院,没有旁人赠予你勇气和陪伴,感觉是真的不好,所以她看到聂时休的时候,几乎像是在荒漠之中寻到了甘泉一样,一颗濒临干涸的心瞬间就活络了。
可能真的是病中的人比较脆弱,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此刻的她真的很感谢能够遇见聂时休。
在这里,在生命里。
聂时休真的是转眼就飞奔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碗白粥,木绥本想接过碗却被聂时休躲过了,拿着勺子说:“我喂你,张嘴。”
木绥看左手输着液确实也不方便,便也就着聂时休的勺子吃了小半碗。
“再吃点吧?早饭也没吃。”
木绥摇摇头,她声音都被烧哑了,开口说话时有点鼻音听起来跟撒娇似的:“不要了。”
聂时休也怕她吃多了再不舒服,也就不强求,收拾好之后就在床边坐下了。
木绥看他眼底青黑,一看就是忙了半夜,心底有些愧疚:“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我看着你就不困了。”
说完还真就不动也不说话,一双黝黑的眼睛就盯着木绥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木绥被看得有点不自在,回看过去商量着问:“我和你商量个事成吗?”
聂时休一怔,垂下眼睫道:“你直接说,别商量,我对这俩字儿都有阴影了。”
昨晚上说商量,直接商量个离婚出来。
木绥摸摸鼻子,咳了咳道:“我们回家好不好?”
聂时休抬头,见木绥不像是在开玩笑。
木绥又说:“我没什么大碍了,输液在家里面也可以输啊。”
聂时休也不说话,就想看看她能再说出个什么来。
木绥撇撇嘴,投降道:“好吧,我不喜欢医院。”
“为什么?”
“……我以前经常生病,去医院去多了,现在看着医院就想跑。”木绥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骗他,不过也说不了太清楚。
好在聂时休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点头答应道:“好吧,那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别憋着,要立刻告诉我。”
“嗯。”
于是聂时休又陪着木绥回家了,休息的时候本来木绥怕自己传染给他想要他去楼下睡来着,可聂时休非要搂着她睡,还说什么感冒传染给别人的话自己还会痊愈,他巴不得木绥传染给他呢。
所以他还是巴巴地陪在木绥身边,仔仔细细地照顾了木绥好两天。
甚至痊愈之后还想着炖汤给木绥补身子增加抵抗力,木绥感动之余还觉得有些好笑,她笑着说:“诶,你这样会把我养胖的。”
“胖点好,胖了手感还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