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已经为他做出了很多的让步,再不打个翻身仗,怎么好意思再担任夏侯虞的部曲首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应诺。
夏侯虞挥了挥手,打发了尹平和萧备,想了想,带了阿良慢慢地往西边去。
她收留的羯人,就住在那边的靠着夹墙的院落里。
远远的,看见她的人都伏地行礼。
夏侯虞一路走过去,快到夹墙时候,听到了阿好清脆的声音。
“为什么你娘的头发是褐色的,你却是黑色的呢?”
“你在做什么?”
“你为什么不说话?”
“阿良姐姐他们都说我是长公主的开心果,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你是哑巴吗?”
夏侯虞听着,忍俊不禁。
从前,阿好就非常喜欢找阿褐说话,可阿褐总是避之不及。有时候烦了,就找借口支了阿好去帮他办事,阿好每次都会上当,但下次阿褐找她,她依旧会去。
那时候,身边有了这几个叽叽喳喳的孩子,总有很多的欢笑。
不过,今生相遇的方式不对,阿褐对她充满了戒备,她也不想让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就担惊受怕,虽然收留了他,却一直没有再见他。
今天不过是心血来潮,来看看他在做什么?习不习惯庄园的生活。
当然,前世因为并没有把阿褐放在心上,在阿褐出头之前,她都没有给阿褐多余的目光。
听到动静,两个小家伙转过头来。
阿好立刻喜上眉梢地跑了过来。
“长公主!”她恭恭敬敬地给夏侯虞行礼。
这段时间,杜慧找了人教她礼仪,她学得很快。
夏侯虞微笑着点头,示意她起来。
阿褐则是犹豫了片刻,才上前给夏侯虞行礼。
夏侯虞见他礼数周到,颇有些意外。
前世,阿褐长成了她喜欢的模样才被带到她面前来,她以为他的规矩是跟着尹平学的。可见有些事并不是她想像中的样子。
她上下的打量着阿褐。
还是瘦瘦小小、白白净净的模样,却有条红色鞭伤隐没在领子里。
可见那天他还是吃了些苦头的。
夏侯虞问他:“你母亲可还好?”
前世,她也救了那个妇人,也就是阿褐的母亲,不过,当时她伤势太重,吃了不到两、三天的汤药就逝世了,夏侯虞甚至不知道她长得怎样一副模样。
阿褐神色微松,恭谨地道:“多谢长公主。医工说我母亲已无大碍,只需要好生调养就行了。”
总算是救回来了一个!
夏侯虞长吁了口气,对他道:“你有什么事就找阿良好了。”说到这里,她眼角的余光瞟见阿好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阿褐看着,她不由想起前世的事,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颇有些恶作剧地道:“或者是让阿好给你传个话也行。”
阿好立刻高兴地道着“好呀,好呀”。
阿褐则垂下了眼睑,应了一声“是”,心里却在想,难道庄园里的人都说长公主最喜欢的侍女是那个什么也不会做的阿好,原来是真喜欢啊!
夏侯虞又和阿褐说了几句话,见他在这里适应的很好,心情也平静,遂放下心来,带着阿良回了正房,晚上让阿良读了几页书就睡了。
晨起,尹平来禀报,说在萧备的帮忙下生擒了几个夜袭庄园的人。
夏侯虞皱眉,毫不留情地道:“把人头送到官府去!就这样一路提到建康城去。丹阳尹不是说会帮我们剿匪的吗?就从现在开始吧!”
这是要向卢家示威吧?!
尹平想着,躬身应是。
这件事不可避免地在建康城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谢丹阳的门客比丹阳尹到得更快。
他满脸焦虑,草草地给夏侯虞行了个礼就就急急地道:“长公主没事吧?前世日子只听主前盗匪在长公主的庄园附近出没,却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这样的猖獗。这种事可不能等闲视之,长公主应该派人去跟谢大人说一声的。”
那岂不是让卢家以为她事事都只能依靠别人?
夏侯虞淡淡地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把人抓到了就行了。”
谢丹阳的门客无语。
夏侯虞就道:“你来的正好,我写了封信,正准备送给谢大人。就烦请你帮着转交了。”
她阿弟移棺入陵的事尚书台那边还没有个章程,她准备催一催谢丹阳。
他们这段时间净顾着和卢渊打嘴仗了,正经的事却没人管。
谢丹阳的门客应下后,被杜慧请到偏厅。
丹阳尹到了。
夏侯虞在正厅见了他。
他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堆,就是他没有错,他的手下的捕快也没有错,错就错在夏侯虞的庄园太大,私产太丰富。
他这是知道了那些所谓的盗匪都是卢家的人吧?
夏侯虞一茶盅砸在了他的脸上,沉着脸喝斥了一声“滚”。
丹阳尹好歹也是名门出身的世家子弟,而且还是由前任丹阳尹谢侠推荐的,也就是说,这个人是谢侠的人。
他居然还敢这样行事?
要他有什么用?
夏侯虞一点面子也没有给他。
那丹阳尹气得全身发抖,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羞辱,指着夏侯虞“你”了半晌也没有说出第二个字来。
夏侯虞却拂袖而去。
她让杜慧派人把这丹阳尹的事说给谢丹阳听,要求谢丹阳换个人来做尹阳尹,并道:“建康城乃王廷所在之处,父母官居然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