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又看了苏培盛一眼,总觉得怪怪的,问了一句,“可是有事儿?”
苏培盛多精明的一个人,想着温侧妃这样装扮起来,肯定是想给主子爷一个惊喜,自己这里要是提前给说漏了,多没意思。
再者说了,主子爷也未必喜欢他多这个嘴。
“回主子爷的话,并无事。”苏培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跟往常一样,心里却有些不安,若是主子爷再问,他就不能不说了。
好在四爷也没继续追问,抬脚就往外边走,从九州清宴走过去也有些距离,倒不好再耽搁时间了。
苏培盛忙跟上去,心里松口气。
此时,金鱼池这边已经多了不少的人,钮祜禄氏夹在人群里,看着这熟悉的风景,心里就有几分惆怅。
这里现在是叫金鱼池,后来就改成了坦坦荡荡。
这里养鱼的鱼池子是专门挖的,鱼窝深,就算是到了冬日也不用把池子里的鱼捞出来,它们藏进深窝里就能安全过冬。
这里是她的弘历最喜欢的地方,弘历也喜欢天然图画五福堂里那两棵玉兰,他就是在那两株玉兰树下长大的。
可现在五福堂里住着温馨,这坦坦荡荡也还叫做金鱼池。
不一样,都不一样了。
钮祜禄氏神色不太好,她旁边的汪格格倒是十分有兴趣的看来看去,对这里的精致喜欢的不得了。
这次进了园子,钮祜禄氏原想着总算不用跟汪格格住在一个院子里,哪知道耿格格依旧带着武格格住,她这里倒不好抛开了汪格格。
所以两人依旧住在一块,这日子过得真是憋闷的紧。
远远地耿格格带着武格格也在与人说笑,瞧着这边钮祜禄格格一个人发呆,想了想走了过来,与她搭话。
“钮祜禄格格也在瞧这鱼?这还是我见过的个头最大的锦鲤呢。”
钮祜禄格格突然听到耿格格的声音,有些意外的抬起头看着她,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道:“是啊,我也是头一回见到,难免看迷了些,倒是让耿格格笑话了。”
“这有什么可笑话的,大家都是一样的。”耿格格笑眯眯的开口,“今儿个不仅天气好,风景好,这满院子的人也是打扮的顶顶好看的。”
听了耿格格的话,钮祜禄氏眼睛扫了一圈,意识摸不透她的意思,就顺着她的意思说道:“可不是,毕竟今儿个是家宴,难得热闹热闹,可不是要好好地装扮起来。”
“话是这样说,我瞧着钮祜禄格格身上的这衣裳是去年的吧?怎么,今年针线房那边没给你送新衣裳?要是这样的话,那起子奴才就要好好地问问了。”耿格格打量着钮祜禄格格身上的衣裳开口说道。
这衣裳去年的时候见过她穿过,这样的日子哪有穿旧衣裳的,不知道钮祜禄氏打的什么主意。
“哪里没能送去,针线房那边送去了。只是我身边的人不小心,昨儿个整理降龙的时候,不小心把桌子上的茶壶给撞翻了,瞧了掉进了箱笼里,本来准备的新衣裳都没法穿了,送去浆洗房那边洗了。”
看着钮祜禄氏一脸无奈的样子,耿格格想着这话应该不是假的,毕竟衣裳要是真送去了浆洗房,这事儿随口问问就知道真假。
“这可真是……你身边的奴才手脚也太毛躁了。到底是你性子好,若是换做那性子烈些的,只怕是早就闹起来了。”耿格格低声说道,“不然我那里还有新衣裳没上身的,你我身量差不多,不如你先拿着穿?”
钮祜禄氏摇摇头,苦笑一声,“多谢耿格格的好意,这倒不用了。说句实话,就算是咱们打扮的再鲜亮又有何用,我身上这衣裳也就去年穿了两回跟新的一样,不用换了。那俩丫头也不是成心的,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难得见到钮祜禄氏这样好说话,耿格格要不是认得这张脸,都以为换了个人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到远处年氏带着人徐徐走来,海棠红遍地缠枝花的旗装,腰肢窈窕,行走间若弱柳扶风煞是好看。旗头梳的小巧雅致,珐琅彩的银簪流光闪烁,别有韵味。
耿格格轻声说道:“年格格到底是年轻,这一身衣裳穿在她身上好看,要是上了咱们的身,可就衬不起来了。”
钮祜禄氏的眼神淡淡的,现在再看着年氏,少了上辈子她意气风发独宠的气势,再细细瞧去,跟她们也没什么不同。
不过是年轻些,貌美些。
可有什么用,还不是不受宠。
钮祜禄氏想到这里心里畅快起来,那压抑两辈子的怨恨,难得舒了一口气,就开口道:“谁还没年轻过,人这辈子都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你我进了府,不也是她这样的年华走过来的。”
耿格格心里吃惊,这话里竟隐隐听出钮祜禄氏对年格格的不喜,没听说两人之间有怨怼啊。
她心里意外,面上不动声色,故作惆怅的叹口气,“她跟咱们怎生一样,你可别忘了,她可有个受主子爷看重的好哥哥。即便是现在不得宠,但是将来只要年大人平步青云,年格格总有翻身的一天,不过是早晚罢了。”
钮祜禄氏一时痛快倒是忘了这个,好一会儿才说道:“人跟人本就是不一样的命,不过也难说。”
四爷这个人,待谁好就恨不能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捧到她跟前。
他现在眼里只有温氏,年氏且靠不上边呢。
只要温氏不自己作死,很难说以四爷的性子会冷落她。
四爷这个人……
钮祜禄氏想